王媽媽一走,只見有一五十歲上下的僕婦進來,玉彤認得她,她是信郡王妃的心腹華媽媽,只見她穿着紫色帶兔毛的夾襖,麪皮很白皙,說話不過分熱情也不至於冷淡。
“世子妃,王妃讓我過來看看,您這邊看還需不需要什麼?”
說完也趁機打量這位新夫人,果然如府中下人描述一樣,生的是楊妃面容,豔如桃李。她一直挺直腰板坐着,看的出來是個很懂規矩又不好被擺弄的人。
玉彤想了想:“我倒也罷了,只是跟我過來的下人婆子還要麻煩媽媽幫我安排了。”
“原是分內之事,奴婢看過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世子怕是要回來,這飯菜我已經讓人送了過來,您看要不要先擺上?”華媽媽問道。
玉彤笑道:“那就等世子回來再說吧,真是勞煩您了。”
也沒有因爲她是信郡王妃身邊伺候的人就過於拉攏,卻也沒有過分冷淡,有禮貌的很。華媽媽略一屈膝:“既然話已經帶到了,奴婢也要回去伺候郡王妃了。”
“且慢。”玉彤拿了一個繡雲紋的錦囊讓春櫻拿了過去,“今日是我和世子大喜,您既然過來一趟,總不能讓您白跑,總是那麼個意思。”
華媽媽以爲是喜錢,便收下了,出了門,把手伸進去摸了摸一驚,竟然是一袋珍珠,這世子妃可是大手筆啊!可惜東西她都會收,可要不要幫她在郡王妃面前說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春櫻用帕子幫玉彤擦了一下額頭上的虛汗,“姑娘,您說華媽媽會在王妃面前替我們說好話嗎?”
玉彤搖頭:“自然不會。”
她不解:“不會,您還?”
玉彤笑道:“我若是個沒本事的,便是日日送月月送,她也不會對我好。只今天頭一遭,她又是王妃身邊伺候的,我自然要上點心。”
說完又問春櫻:“我妝沒花吧,要不要再補一下妝?”
她眉毛沒亂,流海有點溼,脣色還好她嘴脣天生粉紅色,臉上粉有點掉色。玉彤比別人更瞭解自己的臉,所以拿着胭脂水粉以最快的方式完美的補完妝。
正好趙羣推門進入,他看新娘子用水濛濛的杏眼看着他,他腳步就不聽使喚的過去了。玉彤臉上掛着微笑,心中急道,快讓我摘冠喫飯啊……
“世子……”玉彤柔聲喊道。
趙羣眼中帶着疑惑。
玉彤臉一紅:“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
春櫻幾個陪嫁的丫頭都捂着嘴退到一旁,趙羣倏地反應過來,她見新娘子還戴着冠,心疼的幫她取下來:“是不是很重?壓到脖子了吧?”
他還親自幫玉彤取下冠,看她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趙羣看她的陪嫁丫頭把食盒提了出來,她問道:“你還沒喫飯嗎?”
玉彤又細聲細氣道:“還是早上吃了的,今天一直在忙,也來不及吃了。”
“那我們一起喫。”趙羣歪着頭問。
“好。”
春櫻幫着玉彤脫了外面的大衣裳,又加了一件大紅色的衫子,整個人顯得清爽許多。紫鳶和黃鶯倆人幫着玉彤卸拆環手鐲等等,人舒服了,玉彤才坐下拿着筷子準備喫飯。
趙羣指了指琥珀色的喜酒,玉彤順從的拿起杯子,勾過他的胳膊輕輕一抿。
倆人喫完飯,春櫻跟伺候趙羣的大丫頭芙蓉正尷尬的站着,芙蓉提了一句:“世子跟世子妃可要梳洗?”
肯定是要的,畢竟一天都憋在大禮服裏面,人都是臭的,只是不能跟平時一樣洗那麼久了。難怪二房拼了命也要把玉珠嫁進來,就說郡王府的澡堂直接就是專門的洗浴室,裏面洗澡的溫水全是從外面引進的溫泉水。
澡豆就有幾十種可以選擇,有丫頭配好了直接讓玉彤選哪一種香味的,漱口的也不是普通的牙粉,而是帶一股梔子花的香味。更別提澡巾都是杭州十分名貴也很好吸水的榆林紗。總之,人人都向往榮華富貴也是正常的。
洗了出來,下人們非常知機的退了下去,此時已經是半夜了。在這個事情上倆人都是生手,玉彤穿着大紅色的貼身小衣,默默的在裏面躺下,她暗自抓了抓小衣的下襬,說不緊張是假的,可這種事情千萬不能跟死魚一樣。
當初作爲可能會被選進宮的人,她也接受過密訓,做這個事情一定讓自己和對方都舒坦了纔行,雖然聽的隱晦,可玉彤畢竟從上輩子穿越過來的,完全秒懂。
看到玉彤的兩條藕臂露在外面,趙羣狀似關心道:“你不冷嗎?”
玉彤疑惑:“地龍燒的這麼旺怎麼會冷?”
再擡頭才發現他在盯着自己看,玉彤嬌嗔:“你往哪兒看?”
趙羣鬼使神差一句:“難道看不得?”
看自然是看得的,玉彤白了他一眼,“沒想到你也會說這種話?”
突然這姑娘就讓他覺得很真實了,他從小就在姐妹環繞中長大的,父親信郡王不想讓他長於婦人之手,所以他不到六歲就開始獨居,按照王府繼承人的標準來規範自己,他都不知道曾幾何時調皮搗蛋的自己臉上永遠掛着溫潤的笑容。
“嗯,那你之前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玉彤故意搖頭:“不告訴你。”
沒想到趙羣上去撓她的癢癢,原本玉彤是不怕癢的,只是她也知道其實趙羣是幫她在放鬆,所以順勢左躲右閃的撲進他的懷裏。
“夫君。”玉彤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趙羣用被子把兩人的頭矇住,鸞鳳和鳴,一夜春尚好。
沒有傳說中第一次那啥就撕心裂肺的痛,玉彤在想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跟別人不大一樣,而且除了第一次稍有不適之外,還挺舒服的,她跟趙羣也非常合拍。
“世子,我要不不睡了吧?我怕睡過頭,誤了時辰怎麼辦?”
“傻姑娘,我明兒叫你。”
可惜倆人都是被丫頭叫醒的,趙羣是男人還好,玉彤身上的小衣都不知道去哪裏了,全身不是青色或者黑色的印子,她本來皮膚就接近透明,此時更顯得觸目驚心。
“還疼不疼?”趙羣摸了摸她的臉。
玉彤燦然一笑:“不疼,好啦,我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