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夏。
一個只會靠男人的平庸女人,竟然敢這麼跟她說話?
偏偏安夏說的,還真沒有錯。
姜瑜的神情冷了冷:“這就是你跟顧先生的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
安夏平靜地說道:“我很感謝你們救了景行,我和景行,都願意竭盡全力報答你們的恩情。但是我們的報答,不包括放棄我們的婚姻。”
“你……”姜瑜被她氣笑了,她不由冷聲說道:“好,安夏,你厲害。既然你這麼自信,那麼,你就等着,看看最後顧夫人這個位置,到底是屬於誰的。”
姜瑜話音落下。
顧媽媽有些慌忙地走了過來:“小夏,景行醒了。”
安夏頓時顧不上姜瑜了,她眼睛一亮,“景行沒什麼大礙吧?”
“沒事沒事。景行什麼事都沒有。就是……”顧媽媽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剛剛試探性地問了下,剛剛遇見你的事情,他已經忘記了。”
安夏的臉色白了白,然後低聲說道:“這樣也好。”
“安小姐,顧先生醒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姜瑜高揚着頭,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小夏……”顧媽媽有些擔憂地看着安夏。
安夏卻也不和她計較,她衝着顧媽媽笑了笑:“媽,一切爲了景行的身體,我有數的。”
她笑的這麼溫暖,顧媽媽的心裏,卻不由有些澀澀的。
顧媽媽拉着安夏的手:“小夏,你現在最要緊的任務,就是養身子。走,我幫你安排一些人。”
顧媽媽就拉着安夏,從保鏢到廚師到保姆,給她挑選了一大堆。
直到安夏直說人已經太多了,顧媽媽才停了下來。
顧媽媽親自送了安夏到顧家的另一棟別墅去,又把她安頓好,這纔回了家。
顧媽媽回來的時候,顧景行已經可以下牀。
他坐在客廳裏,一臉怔忡的樣子。
姜瑜在旁邊噓寒問暖,可顧景行卻沒有給她任何迴應。
看見顧媽媽進來,顧景行猛然擡了擡頭,他問道:“媽,這麼晚了,你去哪裏了?”
顧媽媽心虛了一下,低聲說道:“我……我突然胸悶,就出去逛逛。”
“胸悶?明天去醫院看看。”顧景行說道。
顧媽媽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這都是老毛病了。”
顧景行頓時露出了不贊同的神情。
顧媽媽生怕露餡,也不敢和顧景行多說,只說自己困了,就要上去休息。
“媽。”顧景行卻突然喊住了她。
“怎……怎麼了?”顧媽媽有些心驚膽戰的。
顧景行看着牆上的一副畫,突然問道:“這幅畫,是誰買的?”
這幅畫的色調十分明朗輕快,畫上是一個跳躍的小女孩。一看就十分具有少女心。
可……這樣的畫,從來都不是他們家的風格。
顧景行和顧爸爸就不說了,他們從來就沒有少女心這種東西。
顧奶奶也是偏愛冷淡風。
就連顧媽媽,也是喜歡成熟些的畫風。
他們家的人,沒有一個人,會買這種畫風的畫。
可這幅畫,卻偏偏出現了。
“這……”顧媽媽神情驚了一下。
他們已經很努力把安夏留下的
痕跡都清理了,可這裏,到處都是安夏生活過的痕跡,哪裏是那麼容易清理乾淨的。
沒想到顧景行卻這麼敏銳地察覺到了。
“怎麼了?”顧景行看着顧媽媽,眸底光芒莫測。
“沒,沒什麼!”顧媽媽強撐着說道:“這幅畫是我買的。你不知道每個女人心裏,都住着一個小公主嗎?”
“哦。”顧景行應了一聲就轉過頭來,沒有繼續深究的意思。
顧媽媽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趕忙溜上樓去了。
顧景行看着顧媽媽的背影,眸底卻閃過了一絲探究。
其實,不僅僅是這幅畫,他還發現了好幾次違和的地方。
比如說,他最常用的那隻鋼筆上,竟然被貼了一張卡通貼。
浴室的角落裏,竟然放着一隻藍牙音箱,顯然主人經常一邊洗澡,一邊聽歌。可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習慣。
還有臥室的櫃子裏,他竟然看到了幾條是粉紅色毛絨牀單。
這些痕跡,雖然都不明顯,卻切實存在着。
更明顯的是,他原本是一個工作狂,只要有工作,他都會覺得無比充實。
可這次回來,他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彷彿丟失到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就比如剛剛,他問顧媽媽,他爲什麼突然暈倒了。
顧媽媽隨口搪塞了過去,可他卻不信顧媽媽隨口的說法。
他總感覺,自己像是又忘記了什麼。
他腦海裏,隱隱約約總是浮現出一個妙曼女子的身姿,這就是明證。
顧景行自認是一個冷心冷清的人,他根本不覺得,自己這輩子,會喜歡上某個人。
可這些痕跡卻不停地提醒着他。
他的生命裏,一定出現過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女人。可他,卻不小心把這個女人弄丟了。
這個人……到底是誰?
姜瑜站在一邊,手裏還拿着一杯涼透的茶。
她看着顧景行若有所思的眉眼,死死咬住了下脣。
這個安夏,可真是陰魂不散!
半夜。
顧媽媽正要睡覺。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她打開門,就看見姜瑜站在門口。
“姜小姐,有什麼事嗎?”顧媽媽有些驚訝地看着她。
姜瑜一臉嚴肅地說道:“顧伯母,你應該比誰都知道,景行是一個何等聰明的人。你今天晚上外出,已經讓他起了疑心。以後你若是再去見安夏,難免就會被景行發現。所以,我希望,在景行痊癒之前,你不要再去見安夏了。”
“這……”顧媽媽有些不樂意。
景行忘記了她,小夏現在一定很難受。她又懷着個孩子,自己不開解開解她,她要是心情抑鬱了怎麼辦?
“顧伯母,這是爲了顧先生好。”姜瑜強調。
顧媽媽想起顧景行方纔意味深長的眸光,不由猶豫了起來。
景行這孩子,確實是太敏銳了點。
“顧伯母,這事關景行的性命。”姜瑜再度說道。
顧媽媽咬了咬牙:“我……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去見小夏。”
姜瑜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她又說道:“我知道,伯母你是擔心安小姐的安全。她之前在幾個保鏢的保護下,還被擄走。這次爲了不讓景行起疑心,送去的保鏢,比之前幾個還差一些。這樣子,我派幾個姜家的人過去幫忙,保證安小姐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