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哪裏來的壞人?
安夏也趕忙跟了出去。
“媽媽!”簡西第一時間,就衝到了簡甜的懷裏。
簡甜趕忙把孩子抱起來,有些緊張地問道:“壞人呢?壞人在哪裏?”
簡甜和安夏都來了,簡西也不怕了,他伸出胖胖的小手指,指了指男子的方向;“就是他!”
這個人看着他的眼神,簡直是太奇怪了。
簡西覺得,一定是他太可愛了,這個男人想要把他拐騙走。
恩,一定是這樣的。
簡甜順着簡西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她整個人,瞬間僵硬住了。
秦越!
秦越怎麼會在這裏?
簡甜的變化太明顯,簡西大大的眼睛中,不由閃過了一絲迷惑。
秦越看着簡甜和孩子,眸中神情複雜。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要跟簡甜說的。
但是真的見面了,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顧景行正好走了進來。
他看了看這奇怪的氣氛,開口說道:“大家都先坐下來?”
安夏如夢初醒,趕忙拉着簡甜:“小甜,先坐下先坐下。”
簡甜抿了抿脣,紋絲不動。
她看了看安夏:“小夏,今天的另一個客人,就是他?”
她的眸底有些失望。
安夏明明知道她不想見秦越,卻還故意隱瞞了她。
安夏有些歉疚,趕忙解釋道:“小甜,你和秦越之間,可能有些誤會。秦越他不是真的投靠了顧清輝,他是藉機打入內部,但其實一直在幫助我們。”
簡甜垂了垂眸。
這一點,從秦越出現在顧家時,她就已經知道了,可是,這又如何?
簡甜淡淡地說道:“我和他,早就離婚了。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和我無關。小夏,既然你有客人,我和小西,就先走了。”
簡甜抱着簡西,毫不猶豫地往外走。
簡西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不由安撫地抱住了簡甜的脖子。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知道,媽媽因爲那個怪蜀黍,現在很不高興。
媽媽不高興,那肯定是那個怪蜀黍做錯了事。
他果然,是一個大壞人。
簡甜看起來,真的有些生氣了,安夏有些慌了,她趕忙追了上去:“小甜,你等等……”
簡甜的腳步沒有停,但她的去路,卻被人堵住了。
簡甜擡眸,就看見了秦越那張神情凝重的臉。
簡甜的眼神冷了下來:“讓開。”
“不讓。”秦越說道。
簡甜不理他,想要從旁邊讓開。但秦越卻寸步不離地繼續擋她的路。
如此幾次之後,簡甜清冷的眸中,不由閃過了一絲怒氣。
她憤怒地看着秦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簡甜的語氣十分惡劣,但秦越的眸光,卻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
他溫聲說道:“你不要怪小夏,是我讓她幫我隱瞞的。”
簡甜抿了抿脣,她本來也沒有怪安夏,她真正厭惡的人,只是秦越而已。
“現在你見到人。可以放我走了嗎?”簡甜的眸中沒有一絲動容。
她曾經,是那麼喜歡秦越。
喜歡他喜歡到放棄了自尊,放棄了驕傲,只爲能和他在一起。
可是秦越不愛她啊。
他不愛她,甚至不要他們的孩子。
那一次,在秦倩倩的葬禮上。
秦越跟着秦家人一起,竟然要把小西,轉到秦倩倩的名下。
那一刻起,她真正嚐到了心若死灰的滋味。
她愛他,深入骨髓。
爲了放下這份愛,她就打碎自己的骨髓,然後在漫長的歲月中,漸漸重塑。
小西現在,已經兩歲了。
這兩年,她基本沒有和秦越見過面。
她也終於,將那份深情,慢慢磨碎在了時間的長河裏。
放下一個人,這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啊。
可她做到了。
她忍受了抽筋挖髓的痛苦,好不容易把那個人的影子,從心裏挖掉,她怎麼會傻到又一次陷入進去呢?
和秦越,她只願此生不復相見。
簡甜的眸底,彷彿藏着亙古不化的冰雪,秦越的心,不由刺痛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起碼,給我一個和你說說話的機會?”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簡甜淺笑着,笑容卻沒有到達眼底:“秦越,再見吧。”
她抱着簡西,面無表情地繞開了他。
這一次,秦越沒有去攔,他轉身,眼睜睜地看着簡甜抱着簡西離開。
簡甜就這麼走了,安夏有點小小的鬱悶,簡甜可不要生她的氣纔好。
可是看着秦越現在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安夏也沒法怪他什麼。
她只能嘆了一口氣:“先喫飯吧。”
秦
越只是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
這一頓飯,喫的寂靜無聲。
安夏稍微吃了幾口,找了個藉口,就先上樓了。
顧景行拍了拍秦越的肩膀:“喝一點嗎?”
“喝。”秦越挑了挑眉:“我要把你收藏的好酒,全部喝完。”
顧景行眉頭都不皺一下,“好,我讓人去開酒櫃。”
顧景行的珍藏,自然不同凡響。
一瓶瓶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好久,如同大排檔的啤酒一樣,隨意地放在桌子上。
顧景行和秦越,就像喝白水一樣,一杯杯喝着。
秦越沒有訴苦,顧景行也沒有詢問。
彷彿他們兩個,真的就只是單純喝酒一樣。
秦越的酒量不錯,不知喝了多久,他也終於有了一些醉意。
他低聲說道:“小甜,好像是不會原諒我了。”
“大概。”顧景行說道。
秦越苦笑了一聲:“她明明說過她喜歡我的。可是,等我也喜歡她了,她卻不要我了。或許,她根本就是騙我的,她喜歡的,從一開始就另有其人。”
秦越想起簡西的存在,心裏還是有一絲說不出的感覺。
簡西的親生父親,纔是簡甜真正喜歡的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