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是一個小會所的服務員嗎？現在算不算騙人啊？
韓慎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那一幕也落在了陸時亦眼裏，他們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恩愛。
陸時亦從西服內側的名片夾裏抽出一張名片，遞迴給韓慎作爲交換，對他而言，這是商場上的禮貌，只是他的那雙眼睛藏着看不透的複雜情緒。
韓慎接了過來，趙一笙站在旁邊剛好看的清楚，風尚證券執行總裁，陸時亦。
黑色質地的名片上，印着他手寫的簽名，相處了半年時間，她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看到了他的名片，趙一笙垂下頭，自嘲又卑微的笑容轉瞬而逝。
唐以寧沒想到陸時亦會這麼做，但她也遞迴她的名片，“看來你們好事將近了，別忘了到時候也給我們發一張請柬。”
“那要看我們乖乖的意思了。”韓慎一口一個乖乖，好像是他在死皮賴臉的追求趙一笙似的，在唐以寧和陸時亦面前給足了趙一笙面子。
說不上是種什麼感覺，趙一笙彷彿木偶一般，由着他試起了戒指，每一款，韓慎都會很認真給她建議。
而另一邊的櫃檯，唐以寧試戴的大部分都是手鐲和項鍊，唯獨沒有戒指，唐以寧是驕傲的，她不屑在這種場合下，跟趙一笙來一場孔雀般的比美，那樣只會拉低她的檔次。
“時亦，這個好看嗎？”唐以寧的手腕很細很白，戴手鐲最合適不過了。
“嗯，好看。”陸時亦回答着，在唐以寧身邊，他絕對是完美的好男友，打一百分都嫌少。
趙一笙聽着他們互動的聲音，看着手上的飾品，心裏泛着苦味，她把自己打扮的再好看，又有什麼用？
陸時亦的眼裏心裏都沒有她的位置。
她眨了眨眼，沒什麼表情的說了句“不試了吧，都差不多。”
“這樣啊……”韓慎牽起她的手，看了又看，趙一笙試戴的戒指是六角切割的工藝，在水晶等下顯得很大顆，手鍊也是今年的限量新款，寓意很好，“那就都包起來吧。”
“好的，先生！”店員喜出望外，沒想到韓慎出手竟然這麼大方，不僅快速把趙一笙試過的戒指手鍊包好，還說了很多祝福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話。
趙一笙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不過看到唐以寧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她覺得這些東西買得值！她回去把錢轉給韓慎就好了。
就當是，她送給自己的禮物。
“先生，都包好了。”店員微笑着提了一大包走了過來，而她曾經推薦給趙一笙的那款鑽石戒指還原封不動的躺在玻璃櫃裏。
趙一笙特意沒選那一款，有時候戒指就像人一樣，試過了，知道不合適，就該摘下來。
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夢，該醒了。
“乖乖，我們回家吧？”韓慎主動拎着那些東西和趙一笙的包，他的表現絕對是模範男友。
趙一笙擠出一絲笑容，做戲要做全套，她也不想讓陸時亦和唐以寧覺得，她慘到沒人要。
他們離開的時候，唐以寧還沒選完，她歪着頭問道，“時亦，他們挺配的，對不對？”
陸時亦沒說話，只是看着韓慎摟着趙一笙的背影，表情平靜。
“看來，他們要在我們前面結婚了，真沒想到，一笙的速度比我快了這麼多。”唐以寧說着，還試探性的看着陸時亦的表情，不過陸時亦的心思似乎不像大學時那麼好猜了，見他這麼平靜，唐以寧也沒說什麼，再次看向櫃檯裏的珠寶，“這款項鍊可以試試嗎？”
“可以的，小姐，不過您這件衣服領子太高了，效果可能會不太好，方便的話，可以去更衣室換上我們店裏準備的露肩裙。”
“那好，時亦，我去試一下。”
陸時亦這時才淡淡嗯了一聲，紳士的扶她起身，而唐以寧去換衣服的時候，他看着珠寶店門口的櫃檯，忽然想起了那天趙一笙在這家店裏試戒指的事，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物是人非了，爲什麼剛剛韓慎摟着趙一笙的樣子，讓他覺得有點刺眼。
不過轉念一想，趙一笙總要嫁人的，既然對方不是男公關，也……陸時亦鬆了鬆領帶，邁開腳步走了過去，他記得她試的那一款，陸時亦擡手，指着那款戒指，“幫我包起來。”
他記得趙一笙是喜歡這款戒指的，想着以前他也沒有送過她什麼禮物，這款戒指，就當是一份紀念品。
店員用一個精巧的戒指盒把那枚戒指包好，遞給陸時亦。
陸時亦順手放進了西服口袋裏，倒不是刻意瞞着唐以寧，而是他不想無端解釋什麼，真要他解釋，他似乎也說不出和趙一笙到底算是哪種關係。
又過了幾分鐘，唐以寧穿着露肩裙，帶着一條價格不菲的項鍊走了出來，“時亦，好看嗎？”
“……好看。”
陸時亦微笑着回答，但他腦海裏卻忽然浮現出那天趙一笙站在那兒手足無措的，低着頭，不敢看他。
唐以寧照了照鏡子，還是覺得不太合適，“幫我換衣服吧。”
更衣間的門又一次關上，陸時亦有些睏意，掐了掐鼻樑。
跟趙一笙在一起的半年裏，她從沒讓他費心過，也曾討好般的問她穿這個，戴那個好不好看，他只要說一聲好，接下來幾天，趙一笙都會是那樣的打扮，不過現在，他不需要回答趙一笙任何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