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一笙措怔了一下，在她記憶中，陸時亦很少這麼正式的跟她討論。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見我媽？”
他的聲音帶着幾分猶豫，靜靜等着趙一笙開口，他也知道或許應該再給趙一笙和陸母一點彼此適應的時間，但唐家那邊……
他想盡早給趙一笙一個名分。
她已經懷了孕，這麼拖下去，只會消耗她的安全感，他也不想再看着她選擇離開。
“我……我不知道。”趙一笙搖了搖頭，上次見過陸母的事，陸時亦應該已經聽說了，但那次見面並不愉快，後來陸母就病了。
趙一笙心裏多少都有些自責，又不知道該怎麼跟陸時亦說。
“好，是我太着急了，休息吧。”
點了點頭，趙一笙看着他走出臥室，然後輕輕關上門。
她窩在被子裏，聽着外面的腳步聲和水聲。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向陸母低頭，又或者，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忍受陸家人對她的輕視和質疑，認爲她只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靠出賣身體，想要瓜分陸家財產的人。
感情與婚姻是兩回事。
她和陸時亦的關係，她說不清，他也說不清。
也許她在心裏已經默認了他們的關係，可真的要踏出那一步，她比任何人都要擔心，因爲她輸不起。
趙一笙最不想承認的一件事，就是她和陸時亦之間的阻礙，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此時，市中心旋轉餐廳頂樓。
“卓先生，您點的餐齊了，請慢用。”
卓衍搖晃着紅酒杯，面上笑容漸深，“這家店的紅酒很正宗，唐小姐，真的不嚐嚐？”
唐以寧冷漠的看着他，毫不掩飾對他的牴觸情緒，“卓總有話不妨直說，我沒有多少時間和耐心。”
“要是別人聽到了這番話，還以爲你對陸時亦多麼深情專一。”卓衍低頭優雅的切着牛排，慢條斯理的說了句，“我有個朋友，在你出國深造的大學裏任講師，我從他那兒聽說了你不少事情。”
唐以寧的臉色突然變了。
緊盯着卓衍，纖白的手指攥緊刀叉。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祕密，雖然你回國了，但過去發生的事恐怕沒那麼容易擦乾淨，唐氏企業的千金在留學時淪落到……”
“夠了！”唐以寧摔了刀叉，憤然起身，“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如果你想用那些事情威脅我，直接開個價，我會堵上你這張嘴的。”
卓衍淡漠的擡眸，溫和笑着，情緒絲毫沒有被唐以寧的話牽動。
“你以爲討好了陸時亦的母親，就等於擺平了陸家人，不管陸時亦心裏有沒有你，他最後都會娶你，而你只需要端好唐家大小姐的架子就可以得到一切，我必須提醒你一句，陸時亦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卓衍的話不輕不重，全都說準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唐以寧心裏咯噔一下，她的盤算被看穿了。
而且，卓衍甚至知道她在留學時發生的事，這個男人很危險。
卓衍慢條斯理的喫着牛排，擡頭看了看唐以寧惱怒的表情，“我幫你得到陸家少夫人的位置，你幫我拿到風尚百分之四十的股權。”
“你這個瘋子，不可能，風尚是時亦的。”唐以寧諷刺的勾着脣，她沒想到卓衍的野心這麼大，更沒想到他下一句說出口的話，讓她無力反駁。
“難道風尚一開始就是陸時亦的？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用過的手段恐怕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唐以寧啞然，沉默了幾分鐘。
在利益和感情面前，她妥協了。
“你要我怎麼做？”
“做陸時亦的紅顏知己，不管他和趙一笙發展到哪一步，你都要成爲他生命裏特別重要的那個人，只有這樣，你才能贏。”
男人要的無非是一個聽話的女人，唐以寧當年不管不顧的出國，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接受不了。
更何況，她出國之後的日子更是她一輩子都不想去回憶的骯髒痕跡。
“好……”
唐以寧重新拿起刀叉，切着牛排。
她回國之後一直想盡辦法靠近陸時亦，但效果都差強人意，一開始她以爲是趙一笙在勾引陸時亦，但現在才發現，可能是她想錯了。
如果陸時亦不動心，誰又能左右他的想法？
卓衍的話點破了唐以寧眼下最需要做的，她要把握自己的優勢，讓陸時亦知道，她是他生命裏最無法替代的那一個。
至於趙一笙，只是他玩膩了就會忘記的人。
玻璃上映出他們各有心思的側臉，互相舉起酒杯敬對方，眼眸中的深沉想法誰都看不透。
……
第二天一早，趙一笙起來的時候，家裏已經沒了陸時亦的身影。
桌上有他留下的字條。
他臨時去機場接人，今天不去公司了。
想着他昨天說的話，趙一笙一邊喫早點，一邊訂了兩張機票，她想先帶陸時亦回晉城參加婚禮，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
可到了添加乘機人姓名的時候，她猶豫了。
最後只訂了一張自己的機票，至於陸時亦的，還是先問問他的日程安排再決定。
喫過早餐，趙一笙直奔風尚大廈，她已經把過去兩年拍的還不錯的片子整理好了，想着約奧莉見個面。
不管這件事能不能成，至少她要努力試試。
上午的拍攝還算順利，剛好秦朗和雲翰宗都在，趙一笙提議請他們喫頓飯，算是正式的歡迎他們加入。
雲翰宗高興的不得了，拿出手機要定位子。
“下午還有拍攝，就在公司餐廳喫吧。”秦朗在旁邊說了句。
嘉琪也點頭表示同意，“下一期的服裝還沒到，我一會兒還要催一下工廠那邊。”
“你們……”雲翰宗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那下次再補上，走吧，先喫飯。”趙一笙最近餓的越來越快了，而且兩餐中間必須喫點水果和零食，不然肚子一定餓得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