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是生氣,趙一笙反而更加平靜。
如果說過去那幾年,她心裏是愧疚和懊悔的,現在她已經釋然了,爲了能和陸時亦在一起,她也付出了她能付出的一切,何況,她愛他,不比唐以寧愛的少。
他們已經分手了,唐以寧有什麼資格這麼指責她,她已經被人指着鼻子罵過很多次了。
“我來的事,沒有告訴時亦,是因爲我不想讓他分心,上次你已經把陸伯母氣到住院了,假如她知道你還賴在時亦公寓不走,肯定又會跟時亦發生爭執,陸伯母的身體狀況真的經不起這樣的刺激,如果你心裏還有時亦,就該爲他着想,跟他保持距離。”
唐以寧冷靜下來,每一個字都說的很佔理。
好像她纔是那個最關心陸時亦,最爲他的家人着想的人。
趙一笙低頭坐在那兒,沒有反駁她。
唐以寧佔了上風,眼中劃過一絲得意,完全收起了剛纔劍拔弩張的樣子,放緩了聲音說,“一笙,我知道最近幾次見面,我們鬧得很不愉快,但你是瞭解我的,我只是太愛時亦了,我擔心他的事業和……”
她說到這兒,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就起身要走,“我就說這麼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爲了時亦和他家裏人的關係,我希望你能搬出他公寓,這樣對你更好,不然真惹陸伯母生氣,後果就不是你能挽回的了。”
唐以寧匆匆離開,趙一笙自嘲的嘆了口氣,沒過多久,陸時亦就回來了。
趙一笙莫名覺得剛剛唐以寧着急走了,就好像有人給她通風報信似的,好讓她能避開陸時亦,就算自己再跟陸時亦說唐以寧來威脅自己,甚至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委婉的警告自己,陸時亦恐怕也不會相信。
反而會讓他們之間剛剛緩和的關係再一次變得緊張起來。
更何況,唐以寧不止一次提到自己曾經把陸母氣病,並且惹得陸母對自己不滿意的事。
再怎麼說,她也是陸時亦的母親,趙一笙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折回了酒店宴會廳。
她覺得自己是因爲在孕期所以太敏感了,唐以寧只是太驕傲,太在乎陸時亦,不會這麼費盡心思的陷害自己,可是那次在攝影棚發生的事……
陸時亦看她臉色不太好,就問了是不是不舒服,他可以隨時送她回去。
趙一笙笑笑說沒事,陸時亦只當她是累了,更細心的照顧着她。
唐以寧快步走出酒店,在停車場上了一輛高級轎車,陸母就坐在車上,一見她回來,眉頭皺緊,“這麼快?見到那個小賤人了嗎?”
“見是見到了,但是……”唐以寧說話吞吞吐吐的,顯得十分爲難。
陸母哼了一聲,“你不是說你們以前是大學校友嗎?她連你的面子都不給?”
“那時亦呢?”陸母一聽趙一笙對唐以寧都是這種態度,心裏對她的不滿更濃了,“時亦就放任她這麼欺負你嗎?好歹你是時亦正兒八經交往過的女朋友。”
唐以寧別過頭去,聲音帶着幾分哽咽。
“怎麼了?你說話啊。”陸母這下也急了,後悔剛纔沒有跟着一起去看看。
“她直接把我趕出來了,不讓我見時亦,還警告我,要是我跟時亦複合,她就……”唐以寧說不下去,只是堅持說自己沒達到陸母的期望,讓她失望了。
“以寧,你別難過,伯母也見識過那個趙一笙的嘴皮子,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時亦,讓時亦知道,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陸母氣憤的說道,原本她還以爲要是陸時亦真的喜歡她,而趙一笙又能本本分分,一心一意的對她兒子,她也能勉強同意他們的事。
可從唐以寧這裏,她知道趙一笙曾經是嫌疑犯,又跟那個姓韓的不清不楚,這種女人不配進他們陸家的門。
只要有她一口氣在,就絕對容不下趙一笙。
“伯母,求您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時亦,我知道是自己不夠好,虧欠他很多,現在他做出這種選擇,我只能選擇接受,要是他知道我今天來找趙一笙的事,我怕他誤會我找您當靠山,欺負趙一笙。”唐以寧話裏話外都是爲了陸時亦好,而且讓陸母覺得她很捨不得自己的兒子。
惹得陸母也紅了眼眶,直拉着她的手不放,“以寧啊,你真是個好孩子,我不會看着你受委屈的,你別多想,時亦只是一時之間被矇蔽了雙眼,他會看到你的好,回到你身邊的,就算他真要娶那個趙一笙,我第一個並不答應!”
“伯母,不管我和時亦能不能走到一起,我都會把您和陸伯父放在心上尊重的。”
畢竟唐家和陸家的關係擺在那兒,她這麼一提,陸母立刻想到了和唐以寧結婚,能夠給陸時亦的事業帶來很大的助益,這一點是那個趙一笙永遠比不了的。
雖然陸時亦曾經說過,他絕對不會靠婚姻來開拓事業,但有總比沒有好,更何況,唐以寧這麼體貼懂事,明知道陸時亦因爲趙一笙疏遠他,也一點怨言都沒有,還處處爲他和陸家着想。
這樣的兒媳婦,纔是陸家需要的。
“去機場,通知白董事和康董事,我要立刻見到他們。”
唐以寧坐在陸母身邊,臉色漸漸平靜下來,找了個機會把手機上的信息刪掉了,那是風尚內部一個高層管理的祕書發給她的,就是告訴她,風尚內部的動向。
所以她才能剛好在陸時亦打完電話的時候接到消息,並且及時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