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邪王寵妻:愛妃乖乖給我疼 >第112章 君似當初否(十二)
    第112章 君似當初否(十二)

    皇甫清宇垂下眼眸,忍不住微微一笑,還是拉過了她的手,探上脈搏:“顏顏近來看了這麼多醫書,豈不聞醫者不自醫?我若能爲自己醫治,這幾日,想必也不會這樣過了。.biqugev”

    她的脈象再平穩不過,在她看不見的方向,他的眸光卻微微一黯,沒有讓她發現。

    夕顏聽他這樣將這幾日的傷情一帶而過,心頭忍不住微微一跳。這幾日,她雖不出門,然而這一片陰雲的王府又怎麼會讓人感覺不到?她知他必定在生死關頭走過,否則,她方纔也不會像那般,不顧一切的就想出門去。至於自己想做什麼,想去哪裏,現在想起來,卻是一片空白。

    至於此時此刻,他怎會這樣無恙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竟沒有力氣去想。

    渴只彷彿,自己也死過一次一般。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坐着,爲她把過脈之後,他便順勢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地傳遞過來他手心的溫暖。

    夕顏只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而他,便只是看着她的側影,恍惚間,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接他不會告訴她,在他痛到失去知覺,僅靠參片來保持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曾經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見到的是那個僅十多歲的少女,從第一次看見,便覺得驚豔與疼惜的少女。

    夢醒了,他也醒了,聽到周圍一衆御醫的鬆氣聲,也聽到自己心頭那根崩了許久的弦終於斷裂的聲音。

    原來答案一直在,只是他沒有回頭去尋而已。

    “顏顏。”他突然低喚了一聲,隨後在她擡起頭的瞬間,將脣印上了她的額頭。

    夕顏身子一僵,尚且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卻又已經緩緩鬆開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只怕那些御醫會找到這裏來。你雖愛熱鬧,也不會中意這種熱鬧吧?”

    “你……”夕顏錯愕的看着他,不覺緊緊擰了眉,沒有想到他竟是這樣來到這裏的。

    她想起上一次,他分明傷重成那樣,卻還是強拖着身子來到這裏,只爲了她吃藥,隨後卻陷入了那樣危急的病情之中。而如今,又是這樣。

    她忽然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緩緩鬆開她的手,站起身來,一步步朝着門口走去。

    夕顏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又走到門口,手仍舊在門框上撐了一下之時,她心裏的那道屏障,剎那之間山崩地裂。

    “你不要再走來走去了。”她終於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後,“你在這裏休息,讓人去請御醫過來不就可以了嗎?”

    皇甫清宇低笑了一聲:“顏顏,可以嗎?你分明不想見到我,何苦爲難自己?”

    夕顏心頭隱隱一痛,咬牙低聲道:“我是怕你死了,你那些父皇兄弟王妃會來爲難我!”語罷,她朝着外間喚了銀針:“去前院將那些御醫請過來,就說七爺在這邊。”

    徹夜未眠。

    他執意不肯睡在牀榻上,於是只在房中的軟榻上鋪了被褥。而夕顏躺在軟帳之內,始終睜着眼睛看着頭頂的幔帳,同時,幾乎是屏息凝神,只爲了聽外面那人的呼吸。

    吃了藥之後,他似乎很快睡着了,呼吸逐漸平穩下來。夕顏卻仍舊側耳聽着,彷彿一點都不覺得累。

    一直到寅時,外間卻突然傳來了什麼動靜,他起了身,緊接着傳來杯盞的聲音,像是要倒水喝。

    夕顏握緊了被褥,忍了又忍,纔沒有讓自己坐起來。然而一時又禁不住想,放了幾個時辰,那茶早已經涼了,他就那樣喝下去,不知會不會覺得不適?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再次躺下的聲音,然而許久過後,都沒有動靜。當她終於失去耐心之時,卻驀地聽到了一絲低不可聞的嘆息,極輕,卻也極惆悵。

    她只怕他傷口再出什麼事,終於忍不住坐起來,撩開牀幔,卻驀地怔住了。

    皇甫清宇坐在軟榻上,眉頭微微鎖着,竟然一瞬不瞬的就看着桌上那盞燭臺,彷彿非要從中看出什麼來。

    夕顏的舉動彷彿驚了他,他擡起眉來:“顏顏,我吵醒你了嗎?”

    夕顏心中的難過來得極其突然,也很是莫名。可是她偏就難過了。

    沒有回到他,她披衣走到桌邊,拎起那壺冷透的茶便出了門,交給門外的丫鬟。待丫鬟換了熱茶,她才又轉身回到房中,爲他倒了一杯,遞給他。

    皇甫清宇接過茶,微微啜了一口,便只是捧在手中:“我沒事,你去睡吧。”

    夕顏猶豫了片刻,在他身邊坐下來:“我想看看你的傷。”

    薄薄的中衣慢慢捲上去,他腰間那寸長的傷口終於出現在眼前,避開那些外用的藥物,還可以清晰的看見傷口上用於縫合的粗線。他傷得那樣重,卻不知這傷口究竟有多深?

    夕顏幾乎不敢想,指尖在離那傷口一指遠的地方停住,微微有些顫抖,擡起頭來看他:“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又怎麼會傷成這樣?”

    他握住了她冰涼的指尖,低聲道:“原本點到爲止,不該傷成這樣。可是比劍的時候,我突然看見那外邦王子身後的一盞燭臺,被晃花了眼,連這樣不堪的一劍都沒有躲過。”他微微笑了起來,“很可笑是不是?”

    夕顏看着他略顯慘淡的笑容,微微抿了抿泛白的脣:“就因爲一盞燭臺?那麼真真是可笑了。”

    話說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竟是那樣沒有底氣,連一顆心,也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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