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邪王寵妻:愛妃乖乖給我疼 >第149章 第149章:從此無心愛良夜(四)
    第149章 第149章:從此無心愛良夜(四)

    惠安三十二年,最震動北漠的大事,便是皇帝皇甫麟的突然辭世。.六部隨即頒下詔書,令全國上下舉喪三月。

    而此時,朝中一片混亂的卻是先帝辭世突然,根本未曾立下遺詔,而皇子之中,過半數皆有能力繼承皇位,一時間,皇位繼承人之爭空前白熱化。

    承乾宮,大行皇帝停棺處。

    靈堂四周原本皆是着了喪服,嚶嚶哭泣着的後宮妃嬪與宮女,卻不斷有因爲連續跪了幾日而暈厥過去之人,每當這時,外間便會有同樣着了喪服的太監進門,將她們擡出去。因此幾日下來,令堂內幾乎便只剩了寥寥的宮女,原本的哭聲也幾近於無。

    渴而棺木前,獨跪着一身孝服的皇甫清宇,但見他容顏依舊沉靜,卻亦隱隱有憔悴之容。

    未幾,同樣一身孝服的皇甫清宸出現在大殿門口,見到皇甫清宇,微微怔了怔,擡腳進來,在他身邊跪下,低聲道:“七哥,今日不該是老六守靈嗎?你已經跪了幾日了?”

    皇甫清宇只是淡淡搖頭,並未開口說什麼。

    接頓了頓,皇甫清宸又道:“七哥,我亦知道如今在父皇靈前說這番話是不肖,可是如今老四老八老十都在朝中大臣間活躍得緊,尤其和那幾位皇叔,更是來往頻密。你卻成日跪在這裏……這麼多年的努力和籌謀,你都不要了嗎?”

    “老九。”皇甫清宇終於開了口,聲音暗啞,“父皇剛剛大行,我不想說這些。”

    “我又何嘗想?”皇甫清宸冷笑了一聲道,“你是沒見老四他們那副嘴臉七哥,那日父皇自昏迷中醒來,獨喚了你過去,真的什麼都沒有說嗎?”

    皇甫清宇嘴角勾起一絲慘淡的笑意。

    那日,他自凌霄山返回宮中,皇帝的寢宮內早已跪了一地的人,龍榻處,唯有總管太監宋德福跪在牀頭。

    不多時,龍榻上卻突然傳來一絲響動,下面跪着的人無一敢動,卻全都豎起了耳朵。他跪在最後,心中卻滿是悲愴,甚至連宋德福接連喚了自己幾聲都沒有聽到。

    直到十一來到他身邊,推醒了他:“七哥,宋德福在叫你。”

    他恍惚着擡起頭來,才發現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也終於聽見宋德福的聲音:“七爺,皇上喚七爺。”

    他站起身,來到龍榻邊跪下。昨日方還精神奕奕的皇帝,今日便蒼老如同百歲老人,幾近油盡燈枯,手掌攤在牀沿。

    他緩緩伸出手去,長這麼大,第一次得以觸碰父皇的手,第一次顫抖着喚出“父皇”二字。

    皇帝就那樣看着他,目光早已渾濁渙散,嘴脣微微抖動,卻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終於落下淚來:“父皇……母后,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皇帝渾濁的目光仿似突然有一瞬間的清明,末了,卻再次渙散起來,只是這一次的渙散,成了永久。

    御醫忙的上前爲皇帝把脈,卻久久沒有再動,宋德福跪在他身後的位置,重重磕下一個頭之後,嚎啕大哭起來:“皇上殯天了”

    彷彿,在昏迷後等待了那麼久,便只爲等待他的那句話。

    彷彿,唯有等到了那句話,他才能走得安心。

    皇甫清宸見皇甫清宇的臉色,終究也沒有再問什麼,只是低聲道:“七哥,你已經幾日沒有回府了,這裏我來守着,你還是先回去休息片刻吧。”

    皇甫清宇沒有動,彷彿聽不到他說的話。

    “七哥。”皇甫清宸按住了他的肩,“她如今還是昏迷不醒,你總該回去看看吧?”

    皇甫清宇眸光終於微微一閃,片刻之後,點點頭站起身來,走出了靈堂。

    整個皇宮,一片蕭瑟肅穆之氣,他獨自一人走在空無一人,長長的的甬道上,只覺得那冰涼的氣息不停地迎面襲來,吹入肺腑,涼透心扉。

    身後有倉促的腳步聲傳來,他仿若未聞,徑直往前走着。

    那人卻突然繞到他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卻是一個小太監:“七爺,太后她老人家還在延壽宮等着七爺,七爺就當可憐我們這些奴才,去見見太后吧!”

    他絲毫不爲所動,甚至連看也不看那小太監一眼,繞過他,繼續往宮門口走去。

    出宮上了馬,一路疾馳回到府中,同樣一片肅穆的景象。

    崔善延正在門口等着他,服侍他下了馬,一見他徑直便往西院的方向走去,忙的道:“七爺,還是先換身衣裳吧?”

    他低下頭來,這才發現自己還穿着孝服,於是便回自己園中換了便服,才又朝曦微園走去。

    夕顏的房間內,炭火燒得很旺,他一進門,便被撲面而來的熱氣所襲,而在裏面服侍的銀針,雖然只着了薄薄的夏裙,卻還是滿頭的汗意。

    然而,即便是在這樣溫暖的房間中,躺在牀榻上的夕顏,卻依舊手足冰涼,臉上毫無血色。

    銀針原本正在爲夕顏擦身,一見着他,忙不迭的下跪:“七爺。”

    他上前,接過她手中的錦帕。

    銀針心領神會,將帕子遞給他,自己退出了房間。

    他在牀榻邊坐了下來,先是細細的爲她擦了臉,隨後執了她的手,一點點,細緻而用心的,抹過她冰涼的手心。

    卻驀地記起年三十那晚,當他爲她擦去腳上的水漬之時,她些許震驚,些許彆扭的神情。

    可是如今

    他擡眼看向她慘白毫無生氣的容顏,緩緩將她冰涼的手放到了自己脣邊:“顏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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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似海無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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