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原本微微揚起的嘴角突然一僵,許久之後,輕笑了一聲道:“不肯就不肯罷,我也不過是說着玩的罷了。.不過也證明了你所謂的多喜歡我,不過如此。”
皇甫清宇仍舊是淡淡的笑着:“我再喜歡你又有何有?終究也抵不過某些人。”
夕顏的心驀地一酸,翻過了身不再說話。
未幾,寢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間推開來,還未見人,便已經聽到了那歡喜的笑聲,不離跑了進來:“爹爹,孃親!”
渴夕顏措手不及,忙的用被子將自己掩好,這才轉身看向已經撲進皇甫清宇懷中的不離。而不離也正趴在皇甫清宇肩上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孃親,怎麼這麼早就睡了?你身子不舒服嗎?”
夕顏臉一紅,勉強笑了笑。
“孃親的臉好紅。”不離轉身對皇甫清宇道,“爹爹,你快傳御醫給孃親瞧病呀!”
接皇甫清宇看着夕顏,笑了起來:“離兒怕孃親生病?那爹爹這就爲孃親瞧瞧。”
“好好。”不離忙的從皇甫清宇懷中爬到龍榻上,趴在夕顏的左手邊,等着皇甫清宇爲夕顏瞧病。
皇甫清宇的手卻徑直就從被子的當中段伸了進去,不知觸到了什麼,擡眸看了夕顏一眼。夕顏的臉色愈發紅了起來,將被子中的腿悄無聲息的縮了起來,又將自己的手伸出去,有些怨氣道:“手在這裏。”
然而這一伸手,卻出了事。
只聽見小不離一聲驚呼,便只看着夕顏的白皙的玉臂,夕顏順着她的目光一看,手臂霎時間無力的垂了下來手臂上那些一塊塊紅紅的是什麼?她只覺得沒臉見女兒,將自己埋進了被窩中。
“孃親,你的手怎麼了?”小不離急得大喊起來,“被蚊子咬了嗎?爹爹,快給孃親塗藥膏!”
夕顏忙的半支起身子,剛欲寬慰她:“離兒乖……”不料,小不離卻又突然直盯着她的脖子和脖子下方微微露出的部分看去,霎時間大哭起來:“孃親!”
夕顏自己看不到,卻也猜到了什麼,忙的又將被子拉起來,幾乎就要羞死過去,無力的倒在了牀上,索性閉上了眼睛裝昏迷。
“孃親?”不離突然又喚了她一聲,隨後眼淚汪汪的看向在一旁臉色平靜的皇甫清宇,癟癟嘴道,“父皇,孃親這是怎麼了?孃親是不是被什麼怪物咬了?孃親會不會死?”
躺在那裏裝暈的夕顏,又羞又好笑,忍不住嘴角彎彎。而皇甫清宇眼角餘光瞥到她的模樣,又想着不離的話,臉色終於不大好看起來,伸手抱過不離:“離兒乖,孃親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不離只覺得不甘心,還隱隱有些擔憂,不時回過頭去看夕顏一眼,任憑皇甫清宇怎麼哄,都笑不起來。
皇甫清宇又輕聲與她說了一陣,終於想了法子道:“離兒不是想出宮去玩嗎?明日爹爹就和孃親一起帶離兒出去?”
“嗯。”皇甫清宇應了一聲,又道:“那今晚你就要早些休息,不然明早起不了,爹和娘就不等你了。”
不離卻不受他騙,笑了起來:“爹爹你不等我,孃親會等我。”
又好歹說了一番,才終於將小公主送走,皇甫清宇回到寢殿之中,卻見夕顏已經在短短的時間內將中衣穿好了,坐在牀榻之上,模樣似怨非怨,似愁非愁,然而臉上卻還是紅紅的模樣,見他進來,便不自覺的移開了視線。
他終究是擔憂皇甫清宏下的那藥會對她身子產生什麼傷害,因此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平之後,探上了她的手腕。
夕顏想將手縮回來:“我沒事了……”
“別動!”皇甫清宇卻突然間沉聲一喝,夕顏一怔,看着他,只見他的臉色不知爲何竟變得有些凝重,不由得道:“做什麼?我的身子有問題麼?”
皇甫清宇眉頭微微擰起,卻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沉思了許久方纔道:“沒事。你先休息吧。”
語罷,他便站起身來,朝外間走去。
夕顏又錯愕又疑惑,忽然也下了牀,在他走出殿門之後便貼到了門後面,只聽見他吩咐外面的宋文遠:“將戶部尚書和戶部侍郎傳進宮來見朕。”
原來是爲了朝廷中事,才走得這樣急匆匆。
夕顏心中不知爲何竟有些許失落,在門後又站了片刻,聽見“御駕起行”的聲音,才又一步步走回了牀榻上,獨自坐了一會兒,便躺了下來,緩緩閉上了眼睛,努力說服自己睡去。
皇甫清宇來到御書房之後,匆匆傳進宮來的卻是皇甫清宸與十二。
皇甫清宸身上都是酒氣,十二亦是絲毫沒有精神的模樣:“七哥,這麼急着找我們來有什麼事?”
彼時,皇甫清宇正在書架那方四處尋找着什麼,不斷地將一些書扔到地上,又開始翻另一批,見他二人,便道:“你們過來幫我一起找,有一本醫書上記載了一味叫做護心散的藥。”
皇甫清宸忍不住“哼”了一聲:“這個時侯將我們傳進宮,就爲了翻書?”
十二見皇甫清宇的模樣,便知事情必定緊急,忙的上前道:“七哥,出什麼事了嗎?”這書房中的醫書何止成千上百,要找一味藥,何其難也!
皇甫清宇依舊頭也不擡的翻着書,道:“找到那味藥,我現在就要!老九,過來幫忙!”
皇甫清宸不情不願的走上前來,皇甫清宇終於抽時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若幫我找到了,有關踏雪的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皇甫清宸微微一怔,酒也彷彿醒了大半:“什麼?”
皇甫清宇淡淡一笑:“找到我要的東西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