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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3章 想與他攜手

    當這個遙遠傳到皇甫清宸耳中之時,他登時便勃然大怒,當下便命許立天去查了究竟是誰說出這句話來。.原本便是捕風捉影的傳聞,竟然真的被他一層層找到了來源,從說出這句話的人到傳過這句話的人,通通都被杖責,然後趕出了王府。這樣一來,上上下下,府中的那些姬妾竟然被趕走了大半。

    踏雪從來都知道未曾告訴他第一個孩子的事情是自己的錯,然而這樣長的時間以來,他既沒有再提起,她也不想再說,只是到如今,他這樣的雷霆大怒,她方纔知道那件事原來在他心中已經紮了根。

    而這一年的時間以來,仍舊沒有再次懷上孩子,卻仍舊是與她有關。

    雖然公子曾經說過,只要打掉第一個孩子便無礙,可是她還是怕,萬一當有了另一個孩子之後,又出了什麼事,又要讓她打掉孩子,那她將情何以堪?

    所以她揹着他,一直沒敢讓自己再度有孕。雖然他曾經明裏暗裏暗示過很多次,希望她早日懷有身孕,尤其是當七爺府夕顏傳來有孕的消息之時,他更是急得不行。然而踏雪卻每每在於他歡好過後,都用了藥。

    皇甫清宸自是不知道這些,回到房中在她的面前仍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而踏雪也終於開始猶豫,要不要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可是說與他聽,他會信嗎?

    踏雪在徘徊不定和焦躁中,終於再次等來了南宮御。

    南宮御的到來,無非是爲了夕顏,卻每次都不忘來探視她,而這一次,踏雪是真的盼着他來,不爲旁的,只是爲了自己的身子。

    不料,南宮御見了她,不待她先開口,反而先行問道:“顏顏的身子是怎麼回事,你可曾知道?”

    踏雪微微一怔後,便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南宮御焦躁的擰着眉:“這些與我知道的差不多。我原本還以爲其間必定有皇甫清宇什麼陰謀,原來是真的。”

    踏雪在片刻之後便已經反應過來:“公子是說,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南宮御沉吟了片刻,道:“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這一回,我一定要帶她走。”

    踏雪這才微微點了頭:“我都聽公子的。”

    南宮御不知道是有多難過,沉默了許久,方纔擡頭看向她,微微笑了起來:“你還好吧?我來之前,墨痕特地囑咐我來瞧瞧你。”

    踏雪這一年多來一直都與沈墨痕保持了聯絡,聞言也淡淡笑了起來:“好。”

    南宮御深深看了她一眼:“有心事?”

    踏雪微微咬了脣,許久之後方纔低聲道:“公子,我不敢讓自己再有他的孩子。”

    聞言,南宮御先是一怔:“是不敢要孩子,還是不敢要他的孩子?”

    踏雪微微尷尬,換了個方式回答他:“我總是怕體內的毒還沒有清除乾淨,如果再有孩子,還是要打掉的話——”

    南宮御點了點頭,道:“別怕,不會的。”

    “可是……”踏雪向來沉靜的眼眸之中,微微透出些許焦慮來,已經足以說明她心頭的掙扎。

    “踏雪。”南宮御喚了她一聲,道:“你看着我。你不相信我嗎?我的醫術你也信不過了,還是,你覺得我會騙你?”

    踏雪緩緩擡起頭來看向他:“我自然相信公子。”

    南宮御笑了起來:“既如此,便沒有什麼好怕的,你既然想做母親,那便必定要學會承擔。不要怕。”

    他這句話,彷彿給了踏雪莫大的勇氣,默然了片刻之後,她終於點了點頭,微微笑了起來:“多謝公子。”

    南宮御也微笑:“如今見到你好,我回去面對墨痕,也總算有個交代不是?”

    南宮御離開之後,踏雪的一顆心,纔算是終於安定下來。坐到梳妝鏡前,看向鏡中的自己之時,竟然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愚鈍——如果不是她這樣畏首畏尾,只怕這一年多來,早已經可以有身孕了吧?想到那些纏/綿悱惻夜晚,他的不遺餘力卻通通被自己辜負,她竟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直至今日,她才終於知道,原來自己竟然那麼渴望能爲他孕育一個孩子。

    緩緩打開梳妝檯上的首飾盒,從最下面的那個小抽屜裏取出那條青玉項鍊來,把玩在手中。

    直到重新見過了南宮御,直到完全理清了過去的所有,她才終於恍然明白對這條青玉項鍊的喜愛,原來已經不是爲了南宮御,而是爲了他。這與那個手鐲不同,那個手鐲,也許有許許多多的人戴過,可是這條青玉項鍊,卻只屬於她一個人。是他親手畫了圖紙,是他親自命工匠去打造,是他待她的心。

    踏雪握着那條項鍊坐在梳妝鏡前,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皇甫清宸推門而入之時,便只見到她坐在那裏,握着那條項鍊黯然垂淚,原本有些陰沉的臉色便盡數轉爲焦急,上前將她抱入懷中:“怎麼了,哭什麼?”

    踏雪沒想到他回來得這麼突然,忙的拭去眼淚,搖了搖頭。

    皇甫清宸盯着她看了半晌,眼中的狐疑才終於逐漸散去,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原本想告訴她,南宮御回到了北漠,並且還以夕顏師兄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住進了七爺府。可是他還沒有說,爲什麼卻只覺得她已經知道了呢?

    踏雪輕靠在他的胸口,怕他擔心,終於將還想流淚的衝動忍了下去,只是低低喚了一聲:“阿九。”

    皇甫清宸緩緩收緊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淡淡應了一聲。

    “有朝一日,你會不會嫌棄我?就像這府中被趕走的那些女人一樣,你從前也喜歡過她們,可是等到不喜歡了,厭倦了,便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趕走。”

    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今日這樣說,不是不奇怪的。皇甫清宸心中的亂逐漸散發到四肢,一把捧住了她的臉,咬牙道:“你跟她們怎麼會相同?我說過,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他說完,忽然閉了眼,近乎低喃的問道:“你呢?”

    “我——”

    沉默片刻之後,踏雪剛剛說出一個字,他突然便低下頭來,以吻封緘,不讓她再多說一個字。

    他很怯懦,唯恐她再多說出一個字,自己都不能承受。

    踏雪緩緩閉上了眼睛,踮起腳尖來圈住了他的脖子。

    那一晚,是不同尋常的夜晚,對踏雪來說如是,對皇甫清宸來說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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