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師人設崩壞中 >59|第59章
    沈喬微訝, 先側身避開她這一跪,把她攙起來才問道:“李娘子,你這是做什麼?”

    張氏也嚇了一跳, 忙伸手把李娘子扶起來:“有話好好說, 你跪下幹什麼啊?”

    李娘子只跪地不起, 流着淚看着沈喬:“求姑娘救我一命。”

    淡長風和沈喬對視一眼, 她強行把李娘子扶起來,她用絹子揩了揩眼淚, 斷斷續續地哭道:“姑娘...你們隔壁住着的李元兒, 她不是善類啊!”

    沈婉頭一個坐不住,連連皺眉道:“李娘子,飯可以亂喫, 話不能亂說,元兒姐姐怎麼就不是善類了?!”

    沈喬沉得住氣,扶着她坐到桌邊, 緩緩問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婉欲要爭辯,被沈喬用眼色制止了。

    李娘子拿着絹子的手一頓,有些欲言又止, 沈喬知她生性怯懦膽小,便沉聲道:“娘子既然想讓我幫你,最好把什麼話都交代清楚了, 不要有所遺漏, 不然我也沒得法子。”

    李娘子眼底有幾分猶豫, 又臉帶希冀地問道:“姑娘, 你真能收妖捉鬼?”

    沈喬看了眼淡長風,介紹道:“縱然我不能,我師父也還在呢。”

    李娘子看見站在一邊的淡長風,心中大定,聲音低低地道:“這事兒要從兩個多月前說起了...”

    “兩個多月前的一天,我相公照例又出去喫酒賭錢,只是我沒想到他這回竟被一羣狐朋狗友拉去煙水河那邊喝了花酒,喝完才發現自己身上銀錢不夠,指使一個其中一個酒肉朋友傳話到家裏,讓我取了銀子給他送過去...”

    她想到那時的日子,禁不住抽噎一聲:“我一個良家婦人,也不想去那等地方,可是又怕一旦不去他回來要再打我,只好匆匆取了銀子去給他,哪裏想到他還是嫌我來的太遲,那時候又喝醉了,手裏摟着一個伎女對我又打又罵,說要跟我和離娶那伎女,當時好些嫖客和娼妓都在看熱鬧,我當時真是...真是不想活了!”

    沈婉憤憤道:“竟然有這般畜生,真是死了都不爲過!”

    李娘子抽噎不住:“我當時萬念俱灰,已經一隻腳踏進河裏了,這時候有個長相極標緻的姑娘攔住了我,來問我發生了什麼事兒,我當時想反正我都要死了,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便把事情跟她一五一十地說了。”

    沈喬偏頭問道:“那女子就是李元兒?”

    李娘子點了點頭:“她聽完之後便問我‘你爲甚不跟你相公和離?’我說‘我孃家沒得依仗,膝下又沒有兒子傍身,他還威脅我,說我一旦和離他就要砍殺了我,我真的好怕...’她就又問‘若你有法子能擺脫他呢?’我說‘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她就點頭說她可以幫我,讓我不要自己作踐自己,然後讓人把我送了回來。”

    她吸了吸鼻子:“我本以爲她只是爲了不想讓我死隨意瞎編的,沒想到過了幾日,我相公竟然真的沒回家,我以爲她是什麼手眼通天的人物,對她極是感激,聽說她要在京城找房子住下,我知道你們家正好有房出租,你們又是極好的人家,還特特向她說了東家你們家,現在看來...是我對不住東家了。”

    她說完又要跪下,被沈喬一把拉住了,張氏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連連搖頭苦笑。

    她繼續道:“我本來正在高興,可沒想到我丈夫的魂魄卻找上門來了,我本來還自欺欺人,以爲他是又陷在哪個溫柔鄉里回不來了,見到他魂魄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而且死的極慘,我這心裏就有些害怕。”

    沈喬忍不住問道:“既然害怕,爲何當時我和國師幫你驅鬼的時候你不說呢?”

    李娘子淚眼一凝,露出尷尬的神色來,聲音漸漸低了:“我一邊自欺欺人說沒準他的死和李元兒姑娘沒有關係,也害怕,害怕說了你們疑心到我身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者我當時還感激着她...”

    李娘子就是這脾性誰也沒法子,只怕她說的怕她丈夫之事追究她責任所以她纔不敢如實相告,這個由頭佔了大半。

    沈喬耐下性子繼續問道:“那你現在又爲何肯說了呢?”

    李娘子嘴脣顫了顫,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牢牢地捂住嘴,面露驚恐:“我這幾日寢食難安,喫也喫不好,睡也睡不下,又聽說附近又出了一樁人命案子,實在是熬不住了,自己做了幾樣點心給她送過去,哪裏想到在她的院子裏看見了屍首,好幾具屍首...我實在是熬不住了,這纔來告訴您的...”

    她說完又衝着沈喬連連磕頭:“求姑娘救救我,我一定在家給您立長生牌位...”

    沈婉脾氣暴已經聽不下去了,連連冷笑:“長生牌位?!說起來元兒姐姐也救了你吧,你就這麼把她給賣了,長生牌位我妹妹可受不起,只求救了你你別回頭反咬她一口她就謝天謝地了!”

    李元兒雖說殺人手段狠毒兇殘,但卻二話沒說同意救李娘子出苦海,因此沈婉的嫌惡不是沒有道理,退一步說,如果李元兒不救李娘子不幫沈婉,師徒倆未必會這麼快查出是她犯下的人命案子。

    但李娘子也不過一凡人,又生性膽小懦弱,見到這種事嚇得半死,一心想來求條活路也不爲過,孰是孰非誰能說得清楚呢?

    不過要讓她公道說一句,她覺着李元兒未必會對李娘子怎麼樣,以她的能耐,要殺早殺了,何必等到現在?

    沈喬拉了沈婉一下,沈婉面露憤然,不過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全無道理,一扭頭憤憤地別過臉。

    沈喬轉向張氏:“娘,李元兒院子的鑰匙你有備用的嗎?“

    張氏早已經聽傻了,被沈喬一問纔回過神來,從屋裏翻出鑰匙交給她,爲難道:“這...”

    沈喬道:“娘放心,我和師父會公道處置,不會冤枉了她的,您就不要跟過來了。”

    張氏嘆着氣點頭,師徒倆並肩進了李元兒院子,就見小小的一進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進屋之後也只有簡單的一牀一桌一櫃和幾件女子的衣物。

    沈喬正要去其他房間找找線索,就見淡長風的目光已經凝在了桌腳的某處,她目光順過去一瞧,見幾滴白色的污點滴在那處,她遞了塊絹子給他,他用絹子沾了輕輕嗅聞,眯了眯眼道:“是屍蠟。”

    沈喬一怔,他就已經起了身,帶着她毫不遲疑地去了隔壁間,就見隔壁間的牆上掛着幾幅未完成的美人畫,上面只有墨線淺淺勾勒出輪廓,左下角還寫着‘十八’‘十九’‘二十’等字樣,透着淡淡的松煙香。

    淡長風面露了然:“她使用屍蠟做的墨來畫美人圖,再做法使這些畫上的女子活過來,四下作惡殺人,爲何畫上的松香味道這般重?因爲她要用味道極重松煙墨來掩蓋屍蠟的味道,那姓李的見的屍首,想必就是她收取屍蠟時候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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