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國師人設崩壞中 >63|第63章
    沈喬正放飛自我浮想聯翩的時候, 突聽淡長風問一句:“她怎麼也過來了?”

    道清顯然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忽的看了眼沈喬,一笑道:“等會兒你便知道了。”

    淡長風見他故弄玄虛, 頗是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帶着衆人到了正堂, 上山又引着衆人依次落座了。

    沈喬原就記得淡長風的老爹是個風流人物, 家外面欠下的風流債無數,家裏更不知蓄養了多少姬妾, 卻也都是玩過幾回就丟到腦後的, 那位侍妾既能待到如今,還有了子嗣,想必自有其喜人之處。

    等她落了座沈喬才見了這位姨娘的真容, 只見她容光勝雪,面如芙蓉,更難得的是氣質高華, 行雲流水般的優雅自然,半點看不出是給人做小的,難怪能數十年寵愛不衰。

    而且淡長興如今都年近二十, 她想必也有三十六七,望着卻如二十許人,實在是駐顏有術。

    她話也不算多, 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原處, 目光不易覺察地在淡長風眉心當中的豎線出停留一瞬, 又緩緩轉回了目光, 宛若慈祥長輩,含笑道:“長風比當初瞧着更精神了。”

    淡長風淡然道:“託福。”

    這位姨娘目光又在沈喬身上輕輕轉了一圈,尤其在她臉上多停頓了片刻,微微一笑:“這孩子生的可真好,人看着也聰慧穩重,想必天資也過人,難怪你這麼些年都沒收徒,只收了這一個孩子。“

    淡長風說着套話:“周姨娘謬讚了。”

    沈喬這才知道這位姨娘姓周,聽到這個姓氏不覺微微一怔,又把這位姨娘細細打量了一番,還是沒多言語。

    周姨娘單字一個隱,她好似是對沈喬極有興趣,將她看了又看,直到淡長風皺眉,她才歉然一笑:“你這徒兒生的有些像我妹妹,我難免多瞧了幾眼。”

    她說完補了句:“細細瞧過去也不是很像,只三四分相似罷了,我那妹子相貌可比她差得遠了。”

    沈喬本也不是多話之人,聞言卻罕見地問了句:“令妹是...?”

    周隱輕輕嘆一聲:“她多年前病逝了,也沒留個後下來,我一想起她就傷心。”

    沈喬客套勸慰:“逝者已逝,還請您節哀。”

    周隱一手拉着淡長興,又轉向淡長風笑道:“長風啊,我這麼些年也沒和兒子分開過,這回他下山,我也硬要跟了來,心裏總擔心這傻小子,如今他到你這兒來我就放心了,還望你能帶他多歷練歷練,不求像你一樣出息,只盼他不要做個無用之人。”

    這話說的倒是一片慈母心腸,淡長風面色和緩地應了:“那是自然。”

    他們來時一路車馬奔波,俱都有些乏了,衆人寒暄完畢,淡長風令上山給各人安排院子住下,自己跟沈喬閒話:“瞧着你倒是對周姨娘很感興趣?”

    沈喬點了點頭,居然略帶赧然:“我爹曾經跟我說過,撿我回來的時候我脖子上掛了塊玉牌,上面就寫了個周字,可惜玉牌已經在山間遺失了,只不過我見着姓周的人總難免多問幾句。”

    她說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是我胡思亂想,有個周字也不代表就姓周了,說不定是有什麼旁的寓意呢。”

    淡長風伸手把她撓頭的手握住:“既然捨得把你丟棄,想必也不是什麼好父母,你不用這麼想着他們。”

    沈喬道:“那也未必,興許是有什麼苦衷呢。”

    她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就算真有親生父母的線索,她也是不打算認真找尋的,最多聽見了多嘴詢問罷了,畢竟她已經把自己當沈家女兒,生恩不及養恩大,若她真一意找尋親父母,叫張氏心裏怎麼想?

    淡長風跟她膩歪了會兒,這才直奔了道清住的院子,道清正在給自己點茶,見着他的第一句話便問道:“你真打算娶她了?”

    淡長風聽他這話分明有異議,面上幾分不快:“她哪裏不好?”

    道清面色古怪:“這孩子倒沒有哪裏不好,生的漂亮,人也正派聰明,還是你的有緣人,就是她那個至陰之體...你可是正兒八經的純陽之體,你們二人如何能結合?以後怎麼留後?”

    他說完頗是鬱悶地連連嘆氣:“跟她的至陰之體比,你們的師徒名分反而是好辦的了。”

    淡長風:“...”

    他沒想到這老不正經的想的這麼遠,搞得他也跟着浮想聯翩起來,耳根微微發紅,半晌纔回過神來,惱怒地一甩袖:“你就是整日研究這些不正經的,所以才老的這麼快!”

    道清:“...”這就是傳說中的口是心非嗎!

    他心裏把口是心非的大侄子罵了幾句,終於正色道:“要說她這體質也古怪,至陰之體雖罕見,但我這把年紀了多少也見過幾個,卻沒有一個像她一樣陰氣濃郁的,實在是奇事,至陰之體大多短壽,更何況像她這般陰氣深重的,以後壽元只怕是...”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淡長風臉上的熱度褪去,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你...”道清本想叮囑他不可爲了兒女情長耽誤修道大業,但觸及他眼底的認真神色,把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幾不可聞地嘆了聲:“我看她這至陰之體不光是湊了天時,還有些像人爲,這樣濃郁的陰氣,不光要在陰時出聲,只怕父母也得是純陰體質。“

    淡長風薄脣微抿:“我自有法子爲她洗髓。”

    這可是逆天之事,道清輕輕搖頭,又擡起頭遙遙望向天際:“卦象上說的那些...你籌備的怎麼樣了?”

    淡長風一改往日的懶散傲然,淡漠地笑了笑:“她要煉旱魃,我就助她一臂之力,不光把她的得意殭屍放走了,本還想送些冥地的天材地寶,哪裏想到她直接把李齊光那鬼胎奪了去,有了鬼胎這樣的陰煞,現在就算沒練成屍魃,想必也差不多了。”

    他隨意彈了彈手指:“前些日子京城出各樣亂子,我也順水推舟,裝作焦頭爛額的樣子,正好由得御魂宗佈置。”

    道清嘆道:“接下來就是皇陵那邊了吧。”

    他隨意笑了笑:“我已經把淡延堂叔安排過去了,他那性子你是知道的,在京裏懶散慣了,一下子去皇陵那樣清冷悽苦的地方,心裏難免有怨懟,再讓他弟子在耳邊絮叨幾句,由怨生恨也是常理,最好兩邊能裏應外合,讓他們順順當當的達成心中所想。”

    道清頷首:“你辦事,我是再沒有不放心的,你能不能真正飛昇,就在這些年的辛苦籌謀了。”

    他原也把得道飛昇當做畢生所求,此時聽來卻莫名有些不樂,輕輕皺了皺眉:“只是不想讓奸人得逞而已,我未必非要藉此飛昇成仙,只要阻了她,不使這世間生靈塗炭,也是一樁大功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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