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綿綿情絲掛南枝 >第六十三章:能避則避
    沈南枝那隻弓是最重的規格,一般是男子纔會選擇的,她伸手撥了撥絃,在心裏計算着大概要多大的力氣。.

    其他人皆詫異地看向沈南枝,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選擇這種弓。對於女子來說,這種弓的操作難度很大,若是沒有力度和射程,莫說中靶了,能不能發出去都是個問題。

    無視身邊的低聲議論,她從箭囊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氣定神閒,半點不受身邊的環境影響。

    少女身形纖瘦,拿着那把弓看起來有一點喫力,身後的世家小姐們難免要嘲笑一番。

    賈雙嗤笑一聲,“想要出風頭的心情我們能夠理解,但是你就算沒有中靶我們也不會嘲笑你,可是若是連箭都發不出去那就”

    賈雙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羽箭破空聲響起,像是利刃劃開空氣,咻的一聲直中對面靶上的紅心。

    得意洋洋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完全綻開就僵在了臉上,賈雙剩下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裏,不再出聲。

    沈南枝一連三支箭全部正中紅心,原本這也不算什麼,畢竟是沈將軍的幺女,會一些箭術也並不奇怪。

    但是沈南枝選的是最中的弓,又被賈雙奚落了一番,所以沈南枝這一番表現就顯得格外的驚豔。

    雖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指責賈雙,但是賈雙卻覺得像是一記耳光甩在了自己臉上,火辣辣地疼。

    沈南枝是最後一組,她三支全中,即便是和人比試,那也是不會輸的,在勤學殿的一衆女學生裏,最好的不過是箭能上靶罷了,能有一支箭命中紅心都是十分出色的表現了。

    於是沈南枝在這一衆女學生當中便顯得出類拔萃。

    比試結束之後那些輸了的人就開始繞着小校場跑圈,女學子們在家的時候都是掌上明珠,需要力氣的事情從來不做,怎麼可能受得了這麼高強度的懲罰。

    偏偏陳夫子還高聲喝道,“跑快點兒!快點兒!”

    那些女學子的臉很快就憋紅了,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耳朵裏嗡嗡的響。

    沈南枝站在旁邊嘖嘖稱歎。

    太陽漸漸西移,大成殿的學子們早就回學堂了,沈南枝無聊地坐在校場邊上,手裏晃着一支不知道從哪兒折來的柳枝。

    她那悠閒的樣子在其他世家小姐看來就像是在嘲笑她們,於是沈南枝無形中又拉了一波仇恨。

    她原本還想拉着李覓探討一下他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子,但是奈何等到她們下學的時候李覓早就沒了蹤影。

    這個話題過去了再單獨提起來總是有些奇怪的。

    接下來的幾天裏沈南枝依然很認真的跟着沈柏寒練射靶。

    她要練的不止是箭術,還有身體素質,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算不上樂觀。那天看了那羣射靶輸了的學子被罰跑步的情形之後沈南枝清楚地意識到了男女在身體素質上的差距。

    如果她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素質變得更強大起來,往後若是真有那麼一天遇到了危險,她沒有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而且這一次的春獵,暗中不知道有多少隻手在翻雲覆雨,背地裏的兇險可想而知。不管是爲了以後也好,爲了應付眼前的春獵也好,沈南枝開始有意識地鍛鍊自己。

    每天天還沒亮就在自己家的小校場裏跑步,她也是這時候才知道沈柏寒每天能起那麼早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沈柏寒對那天李覓和她一起上騎射課的事情閉口不談,但是偶爾還是會提醒她不要和京都裏的人走得太近。

    有時候甚至會隱晦地告訴她,凡事不要自己一肩抗下來,還有他。

    沈南枝總覺得,哥哥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例如她在刻意討好李覓這件事,但是她討好李覓的初衷沈南枝不知道沈柏寒能猜到多少。

    沈南枝對春獵實在沒什麼興趣。不過她知道,自那日騎射課上之後一堆世家子弟等着好好嘲諷她呢。尤其是白鹿書院的那幾個世家小姐。她若是表現得不好,他們便會說自己丟了將軍幺女的臉,若是自己表現的好,他們肯定會說——“不愧是從邊疆來的土包子”。

    橫豎她們都有話講,不如這次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沈南枝心裏打定了主意,對春獵反而有些期待起來。

    若是沈柏寒知道,自己妹妹這幾天一下學就在院子裏練射箭的原因,是在練習怎麼嚇唬嚇唬那幾個世家小姐,恐怕就不會那麼耐心認真的教她射移動的草靶了。

    春獵那一日,風光正好。他們是作爲白鹿書院的學生去的,要先去書院集合。於是匆匆和沈將軍與孔翎嵐分別之後,沈南枝和沈柏寒坐上馬車準備出發了。

    臨行前,沈亭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上下打量着沈南枝。

    因爲並不在意這一次的春獵,沈南枝穿的是她常在邊疆時穿的衣裳。牙黃的勁裝已經洗磨的有些發舊,袖口用綁帶束緊,看起來乾脆,洋溢着蓬勃的朝氣。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些武將的幹練之風。

    沈亭長看着沈南枝漸漸長開的眉眼,突然意識到自家女兒長大了。不禁想到了昨日上朝時皇帝對他說的那番話。

    “枝枝,春獵切勿爭強好勝。跟着那些女眷們一起,能避則避。”沈亭長聲音壓得很低。

    “啊?”正準備大顯身手的沈南枝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家父親可能是接到了什麼消息,不由得擡頭望了望沈柏寒,正撞進對方擔憂的眼神中。

    倒是沈柏寒先問了:“父親可是有什麼吩咐?”

    問得倒是十分隱晦。

    沈亭長看了一眼孔翎嵐,顯然是在徵求對方的意見,猶豫着要不要說。

    孔翎嵐皺眉,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家丁:“昨日你父親上朝時,皇上特地提及了,說春獵時想看一看她大顯身手。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枝枝長大了。”

    若說沈家最出色的,必定是沈柏寒無疑了。偏偏皇帝卻只提及了自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在聖上面前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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