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綿綿情絲掛南枝 >第一百九十六章:藏書閣
    沈南枝循聲看去——是李覓的書童。.

    恩?難不成是李覓這傢伙有什麼急事?想到這沈南枝恨不得拔腿就跑。

    偏偏孔虞不識相地也跟了過去。

    沈南枝看了一眼書童,書童也看了一眼沈南枝,又掃了一眼一邊的孔虞,抿了抿嘴,一副‘有話也沒辦法說’的模樣。

    沈南枝已經確定了孔虞身上的傷痕,自然也不想再被粘着,態度說變就變:“孔表姐,你先進去。”

    聲音很冷。

    孔虞顯然是被嚇了一跳,咬了咬脣,腳步不動:“這書童也不知道是誰家的。我怕,我怕有損表妹你的名譽啊。”

    確實,孔虞不認識李覓的書童也正常。可重點是,若是不想讓名譽受損,她叫的這麼大聲是要說給自己一個人聽嗎?

    沈南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孔虞,聲音不大也不小:“表姐突然嗓門這麼大,喊聲中氣十足,莫不是病好了?”

    孔虞被沈南枝眼裏的寒光嚇得一驚,飛快地低下了頭,目光躲閃:“不,不是。只不過你畢竟代表的是沈家,還是要——”

    抓到一點小事就要給沈家扣帽子?

    沈南枝冷笑着打斷了孔虞的話:“孔表姐真是說笑了。那要照你這麼說,我還是皇上親封的安寧縣主,代表着的便是皇室的顏面。如今你公然在這裏惡意揣度皇室,可是找死?”

    孔虞膝蓋一軟,徑直跪了下去:“誤會!這一定是誤會!”

    她只想着詆譭沈南枝,藉機給沈家潑髒水,卻不曾想過,沈南枝小小年紀,這一張嘴卻如此伶俐。

    沈南枝笑意明媚,語氣裏依舊帶着孩童的天真,右手將孔虞虛扶起來:“孔表姐怕什麼?我不過嚇唬嚇唬你罷了。也好教孔表姐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孔虞被對方語氣裏的陰冷,情不自禁地又打了個哆嗦,順着沈南枝地動作,哆哆嗦嗦地起了身。

    “外頭風大,孔表姐身子弱,還是先進去吧。”沈南枝似笑非笑地揚起手,指了指下舍的大門。

    一幫原本打算看熱鬧的人早在孔虞跪下之後,就意識到不對,散的差不多了。

    總算是落了個清靜,沈南枝湊近了兩步:“你家世子喊我去哪兒?”

    被安寧縣主收拾人的手段所折服,好一會兒,書童才反應過來:“世子說,合歡樹下。”

    沈南枝瞬間反應了過來——藏書閣的那棵合歡樹。

    猶豫了一下,沈南枝腳步匆匆,急急忙忙地趕去了藏書閣。下舍與中舍的放課時間不同。她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才上課,但是李覓如果現在在藏書閣,應該是逃學了。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居然能讓李覓逃學!

    沈南枝一路跑進了藏書閣,連氣都沒有喘勻。半彎着身子喘息:“李,李覓。你,你叫我有什麼事?”

    她不太確定這個地方是否安全,也就沒有直說是否是連翹的事情有了線索。

    李覓捧着書卷應聲看去——少女應該是一路小跑過來,此刻氣都還沒有喘勻,半開合着的桃花色的脣瓣微微動着,臉頰上是氤氳的紅色。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着自己,水波瀲灩之中,李覓驀然想到了四月晴時西湖上泛起的粼粼微波的無邊美景。

    好看的令人竟有些挪不開眼。

    “李覓?”沈南枝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發現眼前那傢伙似乎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一時之間有些疑惑,走進了一些,舉起右手在李覓的眼前晃了晃。

    幾乎是同時,李覓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沈南枝在他眼前晃動的右手。

    少年的掌心溫熱,還帶着午後陽光的燥意,就這麼輕巧地用手圈住了沈南枝的手腕。力氣算不上大,但是也是沈南枝一時無法掙脫的桎梏。

    沈南枝愣了一下,以爲李覓是在生氣,頗爲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李覓,幹什麼?”

    對上沈南枝瞪的圓溜溜的貓似的眼睛和不自覺鼓起的腮幫子,李覓這纔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淡淡地將沈南枝放開:“你換藥了嗎?”

    沈南枝一愣:“這個藥,要勤換嗎?

    畢竟她的行動不方便總是自己給自己換藥也不太可能,更何況,受傷的事情不能讓自己的家人知道,她自然也不敢在沈府換藥。

    李覓頷首,突然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瓷瓶:“過來。”

    沈南枝一愣。一時不知道要不要跟着李覓往書案那裏走。

    “換藥。”大概是看見沈南枝站在原地並沒有挪步子,李覓倏而彎脣,笑容裏竟然帶着一絲的痞氣,“怎麼?怕疼?”

    “哈?我會怕疼嗎?我以前在邊疆——”沈南枝突然被人這麼一激,自然而然就走了過去。等已經到了李覓的身前了才反應過來,及時截住了話頭,“你,你居然用激將法!”

    李覓以拳抵脣,笑聲雖淡,尾音卻像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一樣,掃的沈南枝又氣又窘。不自覺地鼓起了腮幫子——啊,李覓這個傢伙心眼也太多了!

    李覓輕輕晃了晃那個瓷瓶:“今個兒沒給縣主帶換用的衣物,還請安寧縣主自己動手脫吧。”

    十分平常的語氣。

    沈南枝嚇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度:“李覓!你居然讓我自己脫衣服?”

    就算是她未及笄,李覓這傢伙難道不知道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要避嫌的嗎?

    偏偏李覓盯着她通紅的臉頰,一副困惑的樣子:“難道,安寧縣主想要我來幫你脫?”

    李覓這個登徒子!她就不信李覓這種人精會連這種避諱都不講究!

    沈南枝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李覓:“打住,再說下去,李世子的公子名聲可就全敗光了。”

    “無妨。”李覓一面說着,一面竟是主動湊近了許多,直貼着沈南枝的身子。

    李覓是從來不用香料,也並不會薰香。因此身上只有淡淡的墨水的味道。靠的極近才能隱約嗅到。沈南枝突然有些走神——不知道李覓用的是什麼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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