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綿綿情絲掛南枝 >第二百七十五章:她的把柄
    後來白瓷就很難再看到他了,但是這個人就像種在自己心裏的一顆種子,非但沒有隨着時間而溫度退卻,反倒是,越發枝繁葉茂起來,漸漸的佔滿了整顆心。.

    本朝女子也可做官,爲了能靠近他,往後的日子裏白瓷就像是瘋了一樣的讀書,春花冬雪,從不間斷。

    但是最後,她被家中姐妹陷害,並沒有機會去參加考試的最後一科,自然是落榜了。

    聽到這裏,不說白瓷,沈南枝心中都十分憤怒。她努力了那麼多年,卻最後功虧一簣,還是摔倒在自己的親人手上。

    被親人背叛的感覺,她不敢再去細想。原本以爲那些人只是不在意她,冷落她,卻沒想到會生出這麼惡毒的心思來。

    但是白瓷臉上卻似乎並沒有太過憤慨的表情。

    她微微笑着,眼神寧和。這真的是一個溫柔到極致的女子。

    雖錯失機會落榜了,但是太子已經成了她心中的執念,又如何會輕易放棄?

    只是沒想到,家人會這麼急着把她嫁出去,幾乎是一落榜就立即許配了人家。

    白瓷心中不甘,跑了出去。

    也就是那時候,她遇見了恰巧出來辦事的三皇子。

    之後的事情不必多說,自然是他想辦法讓白瓷嫁給了太子,同時,白瓷也就處處受掣肘。

    但是那時候已經被逼到絕境了,只要能嫁給心心念唸的那個人,讓她做什麼都行。

    嫁入太子府之後記憶裏那張俊逸的臉比之幼時更使人驚豔,只是那雙會笑的眼睛裏卻像冰霜一樣,冷冷的看着她,竟是完全的忘記了這個人。

    是了,她是用了手段才嫁給太子的,他如何能給她好臉色?

    但這個人畢竟是幼時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即便此時早已變了模樣,卻依舊是白瓷眼中這天下最好看的人,也是她心裏最好的人。

    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看到自己的真心,他們之間的誤會一定會解除。

    等啊等,等來的不是他的回心轉意,而是三皇子的一封信,讓她按照信裏說的去做。

    繡莊初見便是三皇子給她的第一個任務。

    他把白瓷當成自己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線,她卻不這麼認爲,她始終把這看做一場交易,她甚至天真的跟三皇子討價還價。

    雖當時並不反駁,但是到了要用她的時候信照舊是送到太子府來。

    也不知道對方是用了什麼辦法躲過太子府的重重守衛的,但是卻深深的敲了她一棒子。

    太子府有他的眼目,只要自己不聽話,當初的事情就會被傳到太子的耳朵裏,那她所有的努力和隱忍都付與東流。

    包括她期待的愛情,尚未萌芽的愛情。

    先前所有的猜測都悄然散去,雖然眼前這個人的遭遇和自己不太相同,但是沈南枝卻莫名的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同身受來。

    她已經不清楚白瓷對於太子是愛情還是執着了。

    看起來她愛的是太子,可是,又何嘗不是自己。

    她執着於年幼的自己,因爲那時候她低到塵埃裏,沒有人愛,沒有人在意,所以她執着於曾經給了她些微關懷的那個人。

    與其說她是執着於太子給她的溫暖,倒不如說,她是執着於那個被人注意到的自己,她貪戀這樣的感覺。

    當然,也有可能確實就是那時候驚鴻一瞥,這個人就入了自己的心。

    就像沈南枝自己也分不清,前世的時候她到底是因爲驚鴻一瞥愛上了元喬還是因爲執着於那時候被珍視的自己。

    畢竟那時候她的名聲比臭水溝的水還要臭,哪個人見了她不是遠遠躲開再一臉嗤笑?她是整個京都的笑話。

    但是那時候的元喬,救她於李覓馬下,在接近她的那段日子裏也確實對她百般關懷,雖然後來她才明白那些關懷有多虛僞。

    可是並不妨礙當時被逼到絕境的沈南枝像飛蛾撲火一樣撲向了元喬,也把一顆真心捧給他。

    全京都的女子都在迷戀沈柏寒與李覓那樣驚才豔豔、名滿天下的貴公子,她又不瞎,只是,這兩個人一個是她自小妒恨的哥哥,一個是她永遠摸不着邊,連眼神都沒有施捨過給她一個的國公府世子,她自然是心裏惱恨的緊,又怎麼會喜歡。

    想到這些往事,沈南枝有些頭疼,額角突突的跳。

    所有的執着,其實都是在尋找自己的救贖罷了。

    沈南枝並不一棒子打死白瓷的感情,只是,她彷彿看見一個可憐的女人在步自己前世後塵罷了。

    “你這樣做,只會把他推得更遠。”沈南枝的話有些殘忍,她舔了舔忽然有些乾燥的嘴脣才繼續道,“沒有紙是可以包得住火的,往後太子殿下若是發現了,你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白瓷還是笑,笑得極盡溫柔,沈南枝覺得她甚至比自己孃親還要溫柔幾分。孔翎嵐已是十分溫柔的女子了,只是她看似柔弱卻內裏十分堅韌。

    而白瓷這種溫柔,就像是一陣春風吹過來。

    笑罷之後她才輕聲問沈南枝,“我還有別的法子嗎?我已經沒有任何法子了。要接近他就要有代價,我向來清楚得與舍的關係。”

    她這樣說,沈南枝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含糊的點點頭,不予評價。

    雖然同情白瓷的遭遇,但是她幫着三皇子做了假證卻是不爭的事實,也算是助紂爲虐的一隻手。

    “你方纔給溥一平的是什麼?”

    被問到這個問題,白瓷臉上一瞬間出現了一些迷茫的神情,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三皇子只告訴她裏面的證據是可以指正陵南王世子的東西,只要不連累太子,她自然也不會去多事,便按三皇子的吩咐做。

    她知道的唯有這些,也一五一十的跟幾人說了,但是沈南枝的臉色卻頃刻間冷了下來。

    下意識與李覓對視一眼,那雙淡泊的眼睛裏此時也是同樣冷凝的模樣,嘴角微微抿着。

    沈南枝先前就與李覓說過那條商路的事情,又旁敲側擊的透露了一些三皇子的目的,不難想到,此次,他要拉下去的不止是楚越,還有太子。

    所以,那個信封裏的證據哪裏是什麼證明楚越犯罪的證據,分明就是太子與楚越的“信件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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