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綿綿情絲掛南枝 >第二百八十八章:李覓的信
    說什麼收斂鋒芒,說什麼樹大招風,這一切本就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家人,可若是適得其反,做的這些便沒有了意義。.biqugev

    京都,實在是個喫人的地方。

    孔翎嵐這個人無疑是溫柔的,嫁給沈亭長十幾年來,從來沒有真正鬧過脾氣,沒有吵過架。

    卻因爲這件事對他失望之極。

    沈亭長百口莫辯,卻也自知理虧。

    沈南枝回來的時候低調的很,馬車停在將軍府前時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兩邊站着四個守門的下人。

    京都裏的人都以爲沈家幺女安寧縣主自休沐停課之後就在家裏做了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當然,這段時間裏不出現在衆人眼前的除了安寧縣主還有國公府的李世子。京都裏那些世家子弟和世家小姐們組的局,就連先前國案上辦壞了差事的三皇子都偶爾會來參加幾次聚會,這二人卻一概不參與。

    一個是家世和才學擺在那裏,根本不需要參加這種聚會拓寬人脈,求上門巴結他的人多得是。

    另一個是家世和剽悍之名擺在那兒,根本不會去參加那些世家小姐們的詩會,誰要是在詩會上嘲笑她土包子野蠻人她便直接動手揍人。打的次數多了也就打膩了。

    一開始還是有不怕死的去嘲諷她,嘲諷完了再故作抱歉的說一句,“我說話比較直,安寧縣主不會這麼小氣與我計較吧?”

    而她那時候最慣用來反諷她們的一句便是:“我不過一個邊疆來的土包子罷了,哪裏懂什麼禮數,野蠻人嘛,動手打打人怎麼了?我打人比較疼,你們多包容。”

    絕大多數人都是打過一次便消停了,當然也有諸如蘇煙兒和賈雙、孔虞之流,實在是勇氣可嘉,根本打不怕。

    總之,這兩個人出不出門他們都不敢質疑就是了。

    沈南枝進了將軍府的門之後就看見自己父親母親帶領着一衆僕人在門內等着,沈亭長今日特意請了假不去上朝,就是想親眼看見沈南枝安然無恙的回來。

    沒心沒肺的說一句,雖然傷的是她,但沈南枝着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受,無非是躺在牀上什麼都不能做的日子過於無聊了些罷了。

    但是這半月來,沈亭長和孔翎嵐卻是度日如年,沒能親眼看見她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秋兒和梧桐則是很實在的抱着一堆金瘡藥站在那裏等她,就像每一次沈南枝被孔翎嵐叫去之後她們等在院子門口的樣子。

    彷彿對方一張口就會來一句,“小姐,夫人打得狠嗎?傷哪兒了?”

    這樣一番腦補一下子把先前醞釀出來的情緒衝散了,只想把這兩個老是揭自己短的壞丫頭暴打一頓。

    臉上的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仍有幾處劃痕比較深的地方留着鮮紅的疤,所以在進門之前沈南枝就戴上了帷幔,她這個人其實極其愛美,任憑哪個姑娘都不會願意自己原本如花似玉的臉上留下這麼可怖的傷疤。

    不過她最害怕的是擔心自家孃親看到之後會哭昏過去,孃親打她的時候打得是真疼,但是除此之外,也是真的疼她。

    不做女官之後她整顆心都放在沈家這老小三人身上,沈南枝又是她懷胎十月身上掉下來的肉,如今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傷成這樣,如何能不肝腸寸斷?

    好不容易應付完了熱情如火的雙親,安撫好了即將要哭出聲的孃親,緊接着而來的是一封遲到的信。

    那幾個暗衛可憐巴巴的蹲在沈南枝的院外,他們不厚道的把責任推給江程的時候從來沒想過,這位命苦的兄弟會經脈盡斷,根本幫他們背不了黑鍋。

    他們愁苦的蹲在沈南枝的院子裏,試圖再推一位勇士出來擋刀。

    秋兒和梧桐一開始還會覺得有點害怕,但是當看到他們抓耳撓腮一眼一眼看向自家小姐的時候,心裏那種恐懼已經散盡了。

    沈南枝原是想直接去找李覓的,但是如今自己的臉這個鬼樣子怕是會嚇到他,於是只好作罷。

    並沒有避開幾人,坐在書桌前打開那封信,李覓並沒有正正經經的寫稱呼,開頭便是說事。

    “沈南枝,事情解決了。”

    開頭躍入眼簾的便是這幾個字,讓她安心不少。

    “這兩個案子確實都與楚越無關,他已經洗清了嫌疑,如今隨陵南王夫婦回西燕國去了,臨走前給你留了信。但是你們畢竟男女有別,私下傳信多半容易惹人誤會,所以那封信我替你收着了,等你什麼時候回來想看了便來找我拿。”

    看到這裏沈南枝有些哭笑不得,看到他說私下傳信多半容易惹人誤會的時候下意識便想到自己手中的信,這個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太不要臉了。

    她幾乎已經能想象到,她若是拿這個說事,對方漂亮的眉梢略略一擡,雲淡風輕反駁一句,“我和他如何能一樣?”的樣子。

    思緒迅速回籠,繼續往下看,“只是他此番已經與楚越交惡,並且因爲辦案不利被罰了。陵南王妃本不肯輕易相饒,最後被陵南王那個老薑勸住了。

    與你所猜的相差無幾,當日白瓷交給溥一平的證據是爲了拉殿下下水的信箋往來記錄,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溥一平臨時倒戈了,於是最後這個案子也只能匆匆結束。我思前想後,溥一平倒戈這事多半與你有關,你啊——

    雖案子一事並沒有將他背後的人揪出來,但是也並不算一無所獲。陵南王妃愛子心切,答應你的事情都已一一兌現,這件事裏,你算是最大的贏家。”

    不知道爲什麼,最後這句話沈南枝莫名聽出了一種寵溺又驕傲的味道,他在信裏半點兒不邀功,反而處處在誇她。他猜的不錯,溥一平倒戈的事情確實與沈南枝有關,那日晨讀結束之後她給溥一平遞了紙條,但是那時她並不確定自己的這一招到底能不能起作用,所以沒有及時與李覓說這件事,她並沒有把所有勝算壓在溥一平倒戈上。

    倒是溥一平這人,確實是有一顆赤子之心,分得清黑白,是個可用之人。

    整封信看來並無不妥,但是沈南枝總覺得楚越給她寫信這件事李覓的態度有點兒酸酸的,怪怪的。

    只是,她實在是有點兒好奇楚越那個浪蕩子給她寫信會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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