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虞嚇傻了。
她和沈南枝也吵過架,但是從來沒有捱過打。現在自己的那隻胳膊就反剪在身後,肩膀處一陣被撕裂的痛楚,更可怕的是,把自己壓在地上的沈南枝的那一句話,她很清楚的知道,對方不是在恐嚇她,而是真的在提出警告。
忙不迭的點頭,孔虞嚇得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順着鬢角往下淌,就落在地上。
沈南枝輕飄飄地鬆了手,拍了拍掌心,一副嫌棄的模樣:“嚇得這麼厲害?真要是怕了,就應該管好自己的這張臭嘴。”
沈柏寒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沒有人知道,當時孔虞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裏其實有一種隱祕的愉悅。就像是被別人打開了一條縫隙,放進了一絲光亮。但是,隨即而來的,是擔憂。他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的身份。沈家的公子,這有什麼好的。就連喜歡的人的名字,他都不敢說出口。
沈南枝徹底把孔虞罵蔫兒了之後,才扯了扯沈柏寒的衣袖,作勢離開。
三個人看着他們離開,孔婷咬了咬牙,扔下了愣住的孔虞,急忙追了上去:“安寧縣主,等等我。”
要是早知道孔虞這麼靠不住,她就應該讓孔昭把任務交給自己。
孔婷腳步不停,徑直追上了沈柏寒和沈南枝的腳步,默默地跟在了沈南枝後面,模樣倒是十分乖巧。
她也不喜歡沈南枝,但是,若是討好了她,完成了那個貴人佈下的任務,孔家就能“起死回生”。現在這樣的日子,她實在是受夠了。自從柳家倒了,官場裏連個說話的也沒有,也借不到沈將軍的光,生意越做越小,關了不少鋪子。他們向來看中孔虞,前段時間居然想把自己賣給一個大戶人家做妾來補些錢……
或許,能從她那兒打聽到,孔家人這一次的目的。
想到這兒,沈南枝放慢了腳步,大有要等一等對方的意思。
孔婷自然是欣喜的。
但她被孔虞壓迫慣了,也不習慣主動開口,目光轉來轉去,落在了沈南枝的髮髻上:“安寧縣主的這支簪子可真好看。”
沈南枝揚脣笑了笑。
她原本特意戴着冷暖玉簪,就是想要氣一氣孔虞的,結果沒有想到,大概是過去了比較久,對方壓根就沒有認出這支簪子。
現在想來,自己好歹重活一世,怎麼用這種方法和小姑娘置氣呢?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順着孔婷的話,伸手將簪子拔了下來收進了袖子裏:“恩,我也覺得挺好看的。不過,現在戴着累了。”
孔婷哪裏知道她心裏的想法?看着她那樣的動作,還以爲是自己的馬屁沒有拍到位,抿了抿嘴又繼續道:“安寧縣主快及笄了吧?”
沈南枝頷首。果然有問題,孔家的人向來不關心他們,怎麼會突然知道她及笄日期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