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125 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張眉壽走過去跟她行禮。.biqugev

    “母親。”

    “蓁蓁,你父親來信了”宋氏笑着說道:“信上說是已經平安抵達了歸安縣,這封信從湖州府送到京城,少說也要十日之久,算一算,你父親現如今已經歷事十餘日了。”

    張眉壽也很高興。

    她下意識地將信紙接過來看。

    宋氏見她看得認真,取笑着道:“瞧把你喜成什麼樣兒了,卻不知這上頭的字你能識得幾個”

    張眉壽眼底神情一滯。

    她竟險些忘了此時的自己識字尚少,根本不足以讀信。

    但眼下也只能裝作嘴硬般說道:“能識得不少呢”

    宋氏又笑起來,卻是將信接回來,將信上的內容讀給女兒聽。

    張眉壽已經大致看完了,此時聽母親讀,便知她刻意少讀了幾句但父親那些土裏土氣的情話,她當真也不願聽就是了。方纔看時,都以一種“非禮勿視,以免被荼毒”的心態草草略了過去。

    她真正想要留意的是信上最後父親偶然提到的一句話。

    果然,就聽宋氏讀道:“湖州之地數日大雨未停,恐有洪澇之險,來時京城正旱,若能陰晴互借,倒成兩全”

    張巒言語裏倒頗有幾分憂國憂民之感。

    張眉壽連忙問道:“父親送信時隔十日餘,也不知這其間雨水是否休止了若是未休,怕已大澇了吧”

    她已經記起來了,這一年浙江湖州遭了洪災,淹了周遭十餘縣,流民無數,似乎還因賑災不及時而起了災民暴亂。

    經女兒一提,宋氏又隱隱擔憂起來。

    若當真起了洪災,那丈夫此番別說能順利歷事了,就是安危,只怕都得不到保證。

    她雖沒有太多見識,卻也知道歷來天災氾濫之處,總會有不太平的事情發生。

    “若真有洪澇,想必也該報來京城了,這兩日我讓人留意着探聽消息。”宋氏邊想邊說道。

    張眉壽一面點頭,一面在心中思量着。

    大房裏,張眉嫺被柳氏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只因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任憑你平日裏百般忤逆,我也不曾如何罰過你,可你近日所爲着實是欠管教了”柳氏沉聲道。

    張眉嫺攥緊了帕子,冷聲道:“欠管教我不過是出門上香而已,怎就成了欠管教了”

    “你錯在不該與你三妹一同出門”柳氏壓低了聲音,呵斥道:“你難道不知因宴真郡主受傷之事,當初參加花會的小姑娘們近日連門都不敢出了嗎只怕一個不留意,再惹了寧家的眼你倒好,不僅不想着避諱,反倒拉着你三妹四處招搖,若惹出麻煩來,你擔當得起嗎”

    張眉嫺聽得只想冷笑。

    “昨日定國公府的二小姐還來找三妹去看清風書院的蹴鞠賽呢,只是三妹未去而已。”

    確實有些膽小的人家暫時在避着風頭,但求得只是一個言行謹慎,不胡亂議論當日花會之事罷了,哪有柳氏說得那般連門都不敢出了

    “您怕是聽聞了林侍郎的死訊,心中不痛快,故意拿我撒氣吧”張眉嫺滿眼諷刺地看着柳氏。

    她眼下忽然心腸硬了起來,甚至半點不厚道地覺得林侍郎死得好極了,至少看着柳氏算盤落空的模樣,確實讓人解氣。

    柳氏臉色一沉。

    “目無尊長,你說話到底還有沒有半點規矩”

    張眉妍在一旁微微皺眉,看着張眉嫺道:“大姐,母親說這些也全是爲了你好,你怎能如此曲解母親的好意”

    “你母親的好意我向來可都消受不起”

    “我當真太縱容你了”柳氏似乎氣得不輕,痛心疾首般道:“今日我這做母親的,若不罰你,只怕是壓不住你這過分張揚的性子了且罰你禁足兩月,回去好生思過”

    張眉嫺抿緊了有些發青的脣,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柳氏眼中滿是怒氣和壓迫。

    四目相對良久,張眉嫺最終轉身大步離開了此處。

    張彥回來時,顯然也聽說了林侍郎猝死之事,臉色難看地很。

    原本眼見即將要成爲禮部侍郎的岳父,雖說是第三任岳父,雖說這女婿比他還年長几歲可眼下張彥的心情就是覺得到嘴的肥肉飛走了,心疼得要命

    偏偏柳氏又命人關上了院門,召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過來,說要抓什麼家賊,鬧不完的幺蛾子。

    “如今管家權已經沒了,你竟連個小小的院子都管不好嗎”張彥不勝其煩地問道:“究竟丟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值得這般大張旗鼓”

    “我妝奩裏的一對兒新打的赤金釵不見了”柳氏本就心煩,又被他訓斥,更覺得糟心。

    “”張彥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忽然變了變。

    他沒再多問,而是拂袖起身離去:“你既不嫌累,便鬧去吧”

    柳氏看着他的背影,更是怒從心來,又想到前兩日自己的陪嫁乳母跑來大哭一場,說是三姑娘做主換掉了她家媳婦莊子管事的位置,求着她給做主。她找到老太太那裏,偏偏老太太還稱讚三姑娘做得對,說什麼“那等妄議主家的東西就該狠狠地罰”

    除此之外,還嘖嘖地道“三丫頭竟已這般能耐,小小年紀能獨當一面,倒真不簡單吶”呵呵,那老太太反倒一臉欣慰地誇讚起張眉壽來了

    柳氏當場有一種懷疑人生的感覺。

    如此還不算完,張老太太又當場在松鶴堂罰了她的陪嫁乳母掌嘴三十,說她不明事理,包庇家媳,矇蔽主家

    那些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影射她這個大太太

    柳氏想到這些,就氣得想要昏厥過去,甚至想坐在地上捶腿大哭一場。

    事事不順,人人皆跟她對着來如今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果不其然,次日宋氏便等到了浙江湖州遭了洪災的消息。

    張眉壽聽聞此事,在愉院裏來回踱着步,約是想了半柱香的工夫後,忽然去了張秋池的院子裏。

    “三妹,你來得正好。”

    張秋池在張眉壽開口之前說道:“我恰巧有話要與你細說。”

    說話間,他已經屏退了守在屋子裏的僕從,一副不願讓外人探聽的模樣。

    張眉壽心底疑惑,心知自己的事情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便坐了下來,先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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