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286 丟人現眼
    昭豐帝又連連說道:“朕意已決,祭天大典是必要取消的國師不妨迴文思院細觀星盤,朕估摸着,此中天意定有變化。.biquge”

    他越想越覺得冥冥之中有天意在指引他糾正錯誤。

    事已至此,繼曉也無法多勸。

    說了多了,反而會顯得自己別有私心,許還會斷送後路。

    他向來不說無用之言。

    倒不如再另想辦法改變皇帝的想法。

    繼曉沉思片刻,雙手合十,唸了句佛:“陛下貴爲真龍天子,既有此夢,定有起因。只是事關重大,且容貧僧設法重新推演之後,將結果稟於陛下到時陛下再作決定不遲。”

    昭豐帝點點頭:“有勞國師了。”

    他知道,如這等不可明言的天機,再三推演窺探,是極折損修爲的。

    “爲陛下與大靖百姓分憂,乃貧僧分內之事。”

    繼曉語氣慈悲。

    “貧僧告退。”

    “劉福,送國師。”

    昭豐帝有些疲憊地坐回了椅中。

    “陛下,程大人已在殿外候了近一整日了,說是有要事要面見陛下。”劉福折回來之後,輕聲提醒道。

    昭豐帝無力地嘆了口氣。

    “讓他進來吧。”

    他這兩日當真是稱得上勤於國事,就連求仙大業都荒廢了。

    他早就說了,當皇帝真的極耽誤事。

    程然走進殿中行禮。

    昭豐帝擡起眼皮子看他一眼。

    “程愛卿說吧,有什麼要事”

    “回皇上,是關於祭天求雨之事。”

    昭豐帝按了按太陽穴。

    怎麼又是這事

    難不成程愛卿也做夢了

    “陛下有所不知,因昨夜大永昌寺祭壇忽然起火之事,惹得百姓們紛紛議論,都說是上天警示白日裏,更有不少百姓擊鼓陳情,想求得陛下重新思量祭天之事。”

    程然刻意沒提那些擊鼓百姓的身份,和他們爲自己兒女求情的話。

    只說成尋常百姓,反而顯得是民心所向。

    咳咳,反正他們本也只是尋常百姓而已,說起來他也不算撒謊。

    昭豐帝點點頭。

    “朕正在考慮取消祭天之事。”

    這話過於突然,倒叫程然聽得一愣。

    他原本準備了許多話呢。

    還有那些在殿外沒等下去的同僚,走之前也有話要他傳達給皇上來着。

    他都沒來得及說呢,皇上竟然自己鬆口了

    程然反應過來,忙道:“皇上英明。”

    “別給朕扣帽子,朕還沒決定呢”昭豐帝嘆氣道:“以活人祭天,你們個個反對可若取消祭天,遲遲不見下雨,還是有人要戳朕的脊樑骨,說朕失德,朕容易嗎圖得什麼”

    見皇上委屈上了,程然忙道:“皇上若下旨取消活人祭祀,必會被百姓稱讚的。下雨與否,自有天定。”

    “稱讚怕是隻有那保住孩子的寥寥幾人罷了。其餘之人,指不定要如何罵朕反覆無常,誤了大事呢。”昭豐帝話語中彷彿看透了一切。

    程然呆了呆。

    皇上這會子腦子倒挺清醒的

    “罷了,反正朕也不是什麼明君,由他們罵去就是了,到底也傳不到朕耳朵裏來。”昭豐帝起身,朝着打坐的蓮花臺走去,一副超脫的語氣:“凡塵俗事,凡夫俗子罷了朕自清淨着呢。”

    說話間,人已盤腿坐上了蓮花臺。

    “”

    程然默默退了出去。

    他出宮之後,上了馬車,待回到府衙之時,已過了丑時。

    此時的寧府,一片寂靜,人人都尚在夢鄉。

    直到清早起身,寧夫人才從下人口中得知丈夫徹夜未歸的事情。

    寧夫人並未在意。

    到底丈夫的德行嘴臉擺在這裏,即便有着大靖官員禁止嫖娼的鐵令,可他三天兩頭也總能幹出夜不歸宿的事情來。

    誰讓人家有個極得聖寵的老妹妹呢

    這些年下來,寧夫人早已習以爲常。

    可這一日,卻註定不會尋常。

    一個時辰之後,寧夫人剛用罷早食,正要去看看仍臥牀不起的宴真之時,忽然聽着了一個消息。

    丫鬟幾乎是從院外飛奔回來,分明焦急之極,稟起話來卻吞吞吐吐,臉色紅白交加。

    “老爺他在大永昌寺,與與五六名男人不知怎地,被人瞧見了。”

    “說清楚些”寧夫人覺得自己隱隱聽懂了,卻偏又不敢相信。

    “老爺與好些男人在大永昌寺前殿內徹夜廝混一絲不掛地,被好些人瞧了個正着,如今外面都傳開了”丫鬟硬着頭皮一口氣說了出來。

    “什麼”

    竟、竟真是她想的那樣

    這男人瘋了嗎

    尋常男女之事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找男人且罷了,還找了一羣,找一羣且罷了,竟又特地跑去大永昌寺丟人現眼

    她就知道,這一意追求刺激新鮮幾近變態的男人,遲早是要捅出大事來的

    不對

    “消息是誰傳出來的那些和尚哪裏來的膽子對外宣揚”寧夫人瀕臨崩潰之餘,還勉強存有一絲理智。

    “不是僧人傳出來的是一羣去送手抄經文的香客。”

    開光祭天在即,大永昌寺先前放出消息,需要大量的手抄經文,許多百姓甚至官宦女眷,或爲祈福積德或是作面子功夫,都奉上了親手抄寫的經文。

    這兩日正是人多的時候。

    “據說,老爺他們就在佛臺後躺着,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被人圍着指點了許久幾名官眷太太一眼就將老爺認了出來”

    寧夫人重聲打斷丫鬟的話:“夠了”

    什麼叫累得昏睡了過去說話就說話,描述這麼多做什麼

    她眼前甚至都有畫面了

    “老爺現在人呢”寧夫人顫抖着聲音問道。

    “應當在回來的路上”

    寧夫人氣得坐了回去,忍不住冷笑出聲。

    呵呵,竟然還有臉回來

    出了這麼丟人的事情,怎麼不乾脆一頭撞死算了

    偏在此時,又有一名丫鬟神色緊張地前來報信。

    “夫人,不好了四太太動了胎氣,腹痛不止,怕是要生了”

    寧夫人神色大變。

    她本是寧通的填房,府里老大老二與宴真皆是寧通原配所出,老三是庶子,她親生的兒子只有老四眼下聽聞四太太徐氏頭胎早產,自是大爲緊張。

    “早與她說要多留意些,莫非是沒長耳朵不成可真是晦氣這府裏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寧夫人邊罵邊起身,張羅着婆子安排事宜。

    與此同時,就寧通之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百姓們議論的風向已悄然發生了改變。

    繼曉聽在耳中,微微攥緊了手指。

    再鬆開時,一串佛珠已化爲齏粉。

    章拂走了進來。

    “師傅”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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