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369 送回
    定國公點頭,又喚來了僕從,命其去衙門稟明此中經過,做下兩手準備。.biqugev

    此事既已過了衙門,他便不可能只將外孫女帶回且罷,不痛不癢地揭過此事,白白便宜了寧家。

    外孫女無事最好,若是有絲毫閃失,他必不會善罷甘休

    定國公正要帶了那被綁的乳母趕往寧家討人,此時卻有僕人從院外飛奔而來。

    “老爺夫人”僕人上氣不接下氣,語氣頗爲驚慌失措:“表姑娘找到了被送回來了”

    這乍一聽,顯是個好消息。

    可僕人的神情與語氣,卻叫衆人生出濃烈的不安來。

    “婧兒現下如何是否有恙”徐氏緊緊盯着僕人問道。

    “回姑奶奶,表姑娘她受了傷,也受到了驚嚇,一直大哭不止,也不讓丫鬟們碰,只哭着要找姑奶奶。”

    是以,纔沒辦法直接將人抱回來。

    徐氏的臉色頓時白了下來,擡腳便往院外疾步走去。

    “婧兒人呢”定國公夫人忙問道。

    僕人答道:“此時就在花廳管家已請了季大夫去看。”

    一行人便要立即趕去花廳。

    那乳母已是嚇得面若死灰,待反應過來時,急忙衝着定國公夫婦和徐氏的背影求饒:“奴婢當真不知會如此,表姑娘乃是奴婢奶大的,奴婢是真心疼愛她豈會動半分壞心啊”

    她確實未料到事情會發展至如此地步。

    因此,她愈發恨極了張眉壽。

    若不是張家的姑娘突然冒出來多管閒事,單憑她在定國公府的地位,和得主子信任的程度,必能將過錯盡數推到那丫鬟身上去,再如何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張眉壽想象得到背後的目光,卻未曾回頭。

    沒動壞心

    因貪念,便不顧主家意願與小主子安危,還自欺欺人不會出任何差池,這已不止是壞,更是蠢破了天。

    又蠢又壞的人,才最可恨,因爲他們常常蠢到不知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

    路上,定國公問及下人:“可知是何人將表姑娘送回來的”

    “回老爺,是一位少年公子。”僕人說道:“自稱姓謝,並未報明家門”

    定國公又問:“可曾離去了”

    “還不曾。”

    定國公點頭。

    那便好。

    既是將婧兒送回來,他們定國公府理應要當面道謝。

    再者,他還要向對方詢問些事情經過。

    一行人行至花廳時,遠遠便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徐氏等人皆心如刀絞。

    季大夫已經到了,卻站在一側束手無策,見着定國公幾人,連忙上前行禮,道:“表姑娘臉上的傷口須得及時處理,亦要檢查可有其餘受傷之處然表姑娘過於驚嚇,不願讓小人接近。”

    徐氏看着被那少年公子抱在懷中,半邊臉染着血,大哭不止的女兒,瞳孔一陣緊縮,連忙奔了過去。

    “婧兒,婧兒是母親,是母親,不怕。”

    徐氏將女兒抱在懷中,雙手顫抖地輕拍着孩子的背。

    “婧兒這怎會如此”定國公夫人心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徐婉兮嚇得掩嘴驚呼,亦是頃刻間紅透了眼睛。

    “將婧兒抱去次間,讓季大夫診治。”定國公看似還算冷靜,聲音卻已沉極。

    定國公夫人點着頭,與徐氏一同往次間去。

    季大夫連忙跟上。

    “謝公子今日將人送回,老夫在此謝過。”定國公朝着那藍衣公子作禮道謝。

    對方身上、手上皆染了血,卻無損一身利落乾脆的氣質。

    他此時連忙避開,語氣溫和道:“舉手之勞罷了。”

    張眉壽看去,卻微微一怔。

    這位謝公子,竟是謝遷。

    徐婉兮也認出了對方,此時卻無心多去留意,只拉着張眉壽也往次間而去。

    “謝公子請坐。”定國公聲音沉啞。

    謝遷道謝後落座。

    定國公這才問:“不知謝公子是在何處尋到了老夫這小外孫女”

    “晚輩自外歸家,路經清水巷時,聽聞有孩童哭聲,前去查看,便見貴府表姑娘獨自一人在巷中大哭,走近方知是受了傷。”

    十七八歲的少年,眼中含着憐憫之色:“因今日出門前,曾見過貴府所張貼的尋人告知,便上門前來詢問,不料竟當真是貴府表小姐。”

    “清水巷”定國公皺緊了眉。

    婧兒今日便是在清水巷附近的街道上走失,可他們早已搜找過不下數十遍,豈會遺漏

    那呂婆子分明也招認了是寧家人將婧兒帶走的。

    此時,恰聽謝遷說道:“近來京中多雨水,晚輩在發現貴府表姑娘之後,曾提燈細看,發現巷口留有尚且清晰的車轍印。從方向來看,馬車應是近了巷口之口,又調頭折返。且,血跡亦是從巷口自巷內蔓延。”

    他表述簡單清晰,短短几句話,直點要害。

    定國公心底泛起寒意。

    如此便是說,婧兒極有可能是受傷之後,被人故意丟回清水巷的

    “多謝謝公子提醒。”定國公站起身,道:“老夫這便去衙門,請府尹大人徹查此事”

    謝遷點頭。

    在證據被毀滅或消失之前,讓衙門介入,自是越快越好。

    “若有必要,晚輩願同國公一同前往衙門,爲此事作證。”謝遷隨之起身說道。

    見年輕人一身正氣凜然,定國公稍一遲疑,卻是微微搖頭。

    “謝公子好意,老夫心領了。只是兇手是何人,老夫心中大致已有分辨。謝公子今日相助,老夫心存感激,又怎可再讓謝公子爲此樹敵。”

    寧家,從來都是睚眥必報,半點看不得旁人同他們作對的奸惡小人。

    這年輕人一看便是讀書人出身,可不能誤了人家的前程纔好。

    謝遷聞言頓了頓,心中隱約有了計較。

    遂揖禮道:“晚輩姓謝名遷,曾是小時雍坊內張先生門下學生,若國公有用得着晚輩出面之時,但請吩咐。”

    他已取得舉人之名,再有半月,便要參考春闈,此時他也不願多生是非。

    但定國公尚且這般仁義,爲他思考周全故而,若當真不得不出面,他亦不懼。

    定國公點點頭:“老夫記下了,只因今日家中事多,不便多留謝公子。來日將此事了結,必登門道謝。”

    謝遷適時道:“國公言重了,晚輩告辭。”

    定國公差了僕人相送。

    謝遷出了花廳,餘光瞥見不遠處燈火通亮的次間外,兩名女孩子正等在廊下。

    一名華衣婦人靠近說了幾句什麼,卻被其中一名女孩子不客氣地推了一把

    丫鬟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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