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46 這位壯士
    “還不快去追”宋福琪朝着身邊的僕人催促道。.biquge

    而此時,街邊一名正啃着饅頭的漢子聽到動靜,已是立即拔腿,飛快地追趕了過去。

    看到了這一幕的祝又樘幾人,亦驅使了下人去追。

    清羽也追了上去,且內心非但沒有絲毫腹誹,竟還莫名感到了一絲興奮畢竟不正經的差事幹得實在太多了,如今能有個小賊抓一抓,體現一下自己的真正價值,已是平日裏不敢想的好事。

    宋福琪三個看到了祝又樘一行人,連忙走了過去。

    “既安哥”

    兩個大白蘿蔔委屈巴巴地看着祝又樘。

    祝又樘安慰道:“放心,定是能追得回來的。”

    區區一個毛賊而已,清羽還是捉得住的。

    果不其然,錢袋子很快便被追了回來,且一併被帶回的還有那名搶銀子的小賊

    但那押着小賊走來的,卻不是清羽,也不是徐永寧幾人身邊的僕從,而是一名身形高大、衣着樸素甚至有幾分寒酸邋遢的中年漢子。

    徐永寧看向自己那位向來以腿腳麻利自詡的小廝。

    好不容易能在張家兩個小公子跟前表現一番,這蠢東西怎麼這麼不爭氣呢

    察覺到自家公子的眼神,小廝悻悻然地低下頭。

    他跑的已經夠快了,可跑得快又什麼用朱家公子身邊的那個隨從,跑起來跟飛似得,不也是白搭嗎

    那小賊跑進人羣中,跟泥鰍入河一般,他們哪裏分得清誰是誰

    可那名大漢就不一樣了,他一頭扎進人羣裏,一抓一個準兒一伸手就將那小賊給逮住了。

    “此人名叫劉三兒,平日裏就愛幹偷雞摸狗之事”

    大漢如揪着小雞一般,將那賊帶到了衆人跟前,說話間,蒲扇般的大巴掌往小賊頭上呼過去,罵道:“奶奶的,上次我放你一馬,你不知悔改且罷,竟還壯了膽子,幹起了當街偷搶的勾當來了”

    徐永寧王守仁幾人疑惑地互看了一眼。

    這聲音這語調,這說話的氣勢,怎麼莫名有些熟悉

    “我我也是一時手癢再饒我一回,我保證下不爲例,再也不敢了”小賊被打得頭髮懵,不住地求饒。

    “求我有什麼用,你搶的又不是我的銀子”

    小賊便要去求宋福琪,可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大漢就搶在了他前面,對宋福琪等人說道:“倘若諸位公子心軟,饒了他去,且看他這幅德行,也未必真的肯改今日便是諸位不追究,我也要將他送去官府治罪”

    小賊:“”

    話都叫他說盡了,是要逼死誰

    宋福琪目含欣賞地看着大漢。

    手腳利索,力氣大,人也熱心,品性又周正,說話還好聽。

    嗯跟他真的好像啊。

    雖說大家素不相識,可這位大哥他很喜歡,覺得有緣。

    “去尋官差來。”祝又樘看向清羽吩咐道。

    清羽應下,即刻去了。

    徐永寧暗暗嘆氣。

    怎麼總有一種處處落於人後的感覺呢

    而那小賊眼見對方當真要請官差來,當即慌了神,掙扎着要逃走,可奈何被大漢按得死死地,根本掙脫不得。

    情急之下,他破口大罵道:“你別忘了自己也是個賊在牢裏呆了幾年,靠着出賣道兒上的兄弟提早出來了不說,如今自己成日連飯都喫不飽,還處處盯着我們兄弟蠢貨,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大漢臉色不改:“我以往的確做了許多錯事,可我早已改過自新,便比你好過千倍百倍再者道,老子看你不順眼,想逮你就逮你,你有本事就別叫我捉住自己沒個屁用,還有臉跟我瞎叫喚個什麼勁兒”

    他起初本想着遠離京城,可之後卻發覺如今京城在程大人的管轄之下,地痞流氓竟被肅清了許多,以往那些同他有仇怨的,大多皆被連根拔除了。

    於是,他就此留下了。

    小賊還欲再說,卻被大漢一掌砸在了後頸處,雙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這下清淨了。”

    這種廢物,根本不配與他多說話。

    大漢撒開手,將人甩在地上,向宋福琪幾人拱了拱手,便要轉身離去。

    宋福琪卻連忙將人喊住:“壯士留步壯士今日幫我們追回錢袋,又生擒此人,宋某不勝感激,想請壯士喫一杯薄酒,以表謝意”

    而已經認出大漢的徐永寧臉色卻不大好看。

    這便是當初受了蔣令儀所僱,要對他妹妹與張家妹妹下毒手的那個混混。

    “喫酒就不必了。”大漢拒絕了宋福琪。

    宋福琪卻笑了笑。

    英雄不論出處,壯士就是壯士,果真灑脫。

    此時大漢又道:“公子若真要表謝意,不如給在下幾個銅板,叫在下買兩個饅頭充飢。”

    方纔爲了追人,他剛吃了一半的饅頭都弄丟了。

    宋福琪愕然半晌,才道:“壯士客氣了,給銀子豈不折辱壯士恰好宋某也餓了,不如就近尋一處酒樓,咱們坐下再說”

    哎,壯士直言要銅板買饅頭,可見生活當真拮据。

    既是如此,他更是沒辦法坐視不理了。

    他有一個想法。

    大漢猶豫了一下,到底點了頭。

    不爲旁的,實在是太餓太饞了。

    宋福琪便去邀祝又樘等人。

    剛從茶樓之內出來的幾人,皆無意跟去。

    張鶴齡與張延齡固然嘴饞,可掙扎了一下,到底還是選擇要跟朱家哥哥一道兒去玩。

    哎,同朱家哥哥相比,一頓飯又算得了什麼呢

    最起碼也要兩頓吧。

    宋福琪失望地看了兩位表弟一眼。

    朱公子不在,他還是個二表哥,可朱公子一來,他似乎就瞬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哎,這世道,果真如祖父所說的那般人與人之間,不過皆是利益牽扯而已,沒什麼關係是堅定不移的,若是有,必是籌碼還不夠。

    宋福琪便要獨自帶着大漢離去。

    臨走前,祝又樘讓清羽上前低聲囑咐了他一句。

    “宋公子,不可掉以輕心。”

    宋福琪自是聽得懂,卻笑着道:“無妨,我心中有數。”

    生在宋家,防人之心他自幼便有,且他身邊的僕從也不是喫素的。

    清羽轉身離去,大漢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微微皺了皺眉。

    等等,怎麼覺得這隨從似乎頗爲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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