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419 內情
    不氣不氣

    她這般大小時,做過的荒唐事也有不止一籮筐呢。.biqugev

    此時,她便直接向張眉嫺反問道:“大姐不嫁,還只是風言風語而已。可若大姐忽然抱疾,只怕母親就要惹上更大的麻煩了。”

    刻意磋磨,後宅陰私,繼母心思歹毒還怕沒人願意往這上頭牽扯嗎

    張眉嫺聽得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連忙道:“我我當真沒想到這些。”

    於是更加愧責起來,一時連眼淚都顧不得去擦,只道:“我就是個麻煩精,辜負了叔叔嬸嬸還有二妹的相護之心。”

    她向來是一幅遇硬則硬,遇軟則更軟的心腸。

    正因深知叔叔嬸嬸的好,故而她纔會日日夜夜愧疚難安,軟成了一灘水。

    好吧,還是別擡舉自己了,應當說是一灘爛泥纔對。

    “我這般蠢笨合該一頭撞死了乾淨”慚愧懊悔到極致,張眉嫺自我厭棄道。

    張眉壽滿臉正色:“那更加不行了若大姐當真有個三長兩短,到時母親還不得被唾沫星子活活淹死”

    張眉嫺一噎。

    好麼,她果真是天生的麻煩精無誤了,竟是連死,也要牽連到無辜的嬸嬸。

    當真是生來多餘,死也不能幹淨利落。

    如此看來,便是爲了嬸嬸,她也是輕易不能死的

    女孩子邊哭邊想着。

    張眉壽將她的神情看在眼中,不由在心底失笑。

    她這般說,便是拿準了大姐心中最在意的東西,以免這姑娘當真糊塗起來,再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傻事。

    “大姐爲何不肯嫁人,能與我說一說嗎”張眉壽認真問道。

    她待張眉嫺,自是比不得對鶴齡與延齡那般親近,可此時便是換成張眉箐,她也一樣會如此。

    因爲她們都值得。

    且同爲一家人,能調和的自然都要去調和家和萬事興,乃是她一直以來認定的真理。

    “我若說了,二妹可莫要笑話我。”

    張眉嫺對張眉壽,向來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那便是羨慕與嚮往。

    只有她自己清楚,二妹的勇敢與堅毅,於她影響頗大。

    若沒有二妹這個榜樣在,許多事情她怕是都沒有勇氣去做。

    可她到底還是變不成二妹,若不然,此時也不會病懨懨地躺在牀上,傷人又傷己了。

    但能與二妹說一說,聽一聽二妹的意見,也是好的。

    “我只能說給二妹你聽”張眉嫺又補充了一句。

    張眉壽點頭:“大姐放心,我不與母親他們講。”

    咳,若真是不得不講的事情,那她不明講就是,委婉些暗示也是不違背承諾的。

    張眉嫺哪裏知道她滿心信任的二妹會有這般想法,眼下只低聲如實講道:“我實則我是心有所屬了,所以纔不敢稀裏糊塗地嫁了人。”

    張眉壽有些訝然,卻稱不上喫驚。

    方纔談話間,她也猜測過會不會有此種可能。

    “大姐相中了哪個且與我講,只要對方人品周正可靠,未必不能託了媒人從中說合。”

    張眉嫺啞然。

    二妹怎麼說起這種事情來,竟也能這般乾脆颯爽,毫不臉紅

    且相中了哪個

    這種要替她上街搶人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並非二妹想得那般簡單。”她嘆氣道:“我本是個厚臉皮的,若當真能嫁得了,我也不會白白耗了這些年”

    張眉壽略微有些愕然。

    莫非對方已有家室

    若果真如此,那祖母與母親只怕都是斷然不會應允的。

    清白門第出身的嫡出姑娘家,怎也淪落不到爲人做妾的地步。

    可在她眼中,大姐並不像是這般不分輕重之人。

    然而,很快她便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過簡單了。

    只因張眉嫺低低地說道:“他是個出家之人。”

    張眉壽這回當真大吃了一驚。

    雖說她並非是一味死守規矩之人,可乍然聽得此事,亦覺得過於驚世駭俗。

    “二妹別怕。”張眉嫺見她神情不對,連忙講道:“我與他雖是相識多年,卻也從未有過逾越之舉且、且他待我似乎並無世俗雜念。”

    以往那些叫她放在心裏的“好”,想來,應該皆是出於故人之間的情誼吧。

    張眉壽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該嘆口氣。

    可不管如何,此事本就阻力極大,若再只是一廂情願的話,那更是無須多想了。

    說句強硬些的話,趁早絕了這份心思,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大姐瞧中他什麼了照着那些特質去找,未必找不到更合心意的。”

    “”張眉嫺聽得愣了愣,旋即無奈失笑。

    “二妹你還小,怕是不懂。”她解釋道:“便是這世間還有另外一人,與他從外貌到脾性,皆是一模一樣,可也是不成的。”

    張眉壽微微皺眉。

    中意一個人,難道不正是因爲中意他身上的某些特質嗎

    難道這些特質放在另一個人身上,便無法去欣賞了不成

    她思來想去,只覺得這世間不該有這樣的道理。

    偏是此時,聽張眉嫺講道:“此種心意,最是難控,幾乎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更何況,她除了那份情意之外,還藏着一份不同尋常的心疼與不忍。

    張眉壽暫時壓下內心的思索與求知慾,看着她講道:“大姐,你嫁人或不嫁人,我皆無意干涉。但只一點,勿要再有分明患病卻不肯吃藥,又隱瞞實情之舉了。”

    張眉嫺看着面前空蕩蕩的那隻藥碗,點了點頭。

    “我已知道錯了。”

    實則,近日來,她已經動搖了。

    “起初我也並非刻意爲之,本已想好了要放下此事。可誰知那時忽然病倒了,起先我只是心不在焉,不願吃藥而已後來不知怎地,腦子忽然糊塗了,竟生出了這樣的心思來。”張眉嫺如實講道。

    “人的腦袋,越病越糊塗。待養好了病,腦子也清醒了,才能知道日後的路究竟該怎麼走。”張眉壽並不逼她做決定,只反覆提醒她務必要認真養病。

    只有老了一回的人,才能真正清楚地知道,人活在世,唯有自己的身子,纔是最重要的。

    張眉嫺認真地答應下來。

    她眼中隱約又有了些許光彩與生機。

    “大姐”此時,張眉壽忽而開口,眼神微動,似有話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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