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421 父子相談
    張眉嫺看向她。.biqugev

    “”張眉壽卻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她本是想問一問大姐真正心悅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感覺

    可想了想,卻覺得此問委實不妥。

    正經不正經且不談了,還是別叫大姐再去細細回味了罷

    如此同揭人傷疤似乎也無區別了。

    再者,她覺得,同爲人,旁人遇上了便能分辨的感覺,她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若是遇着了,豈會分不清

    況且,每人的脾性不同,心得約莫也會有偏差,萬一不適用於她,豈不叫人愈發糊塗。

    故而,還是別去問這等蠢乎乎的問題了。

    待機緣真正到了,想來便能明白了。

    能不能有這份機緣,且看天意吧。

    此時,張眉嫺看着她講道:“同二妹說罷這些,我心中開闊了許多。”

    雖然,她只是說一說,二妹只是聽一聽,並未給她太多建議。

    甚至,二妹都不曾深問她,那位出家人是誰。

    二妹不會好奇嗎

    她認爲也是會的。

    可正是二妹這種不輕不重,關切卻又懂得尊重她的態度,叫她覺得一切皆沒有她想得那麼艱難。

    二妹似乎總能給她帶來勇氣。

    是,如今她是遇着難事了,可人活在世,誰不會遇到難事她身邊能有這般體諒她的姐妹和祖母叔嬸,已是旁人比不得的幸運了。

    “二妹,多謝你今日聽我說這些。”張眉嫺又道。

    “大姐若真要謝我,就好生吃藥養病。”

    張眉嫺點着頭,擦乾眼淚,眼中浮現出愧疚的神情:“我會的我這便去同祖母和嬸嬸請罪。”

    見她站起了身,似要喚丫鬟進來,張眉壽也隨之站起身,卻是擡手攔住了她。

    “不必了,此事還是不叫祖母和母親知曉爲好。”

    張眉嫺聽得呆住。

    “祖母與嬸嬸竟不知此事麼”

    她還以爲,二妹是從祖母她們那裏得知的。

    “我還不曾告訴她們。”張眉壽看着她講道:“大姐既是已經答應了我會好生養病,那便不說了。”

    此時若是說了,大姐要如何解釋不談,可不管如何解釋,不好糊弄的祖母與母親必然都會胡思亂想。

    且祖母與母親的涉入,並不會起到什麼好的作用,反而有可能會亂上加亂。

    後面的打算,還須大姐自己慢慢思量。

    當然,她會暗中留意,決不會讓事情失控就是了。

    張眉嫺眼中一熱,纔剛擦乾淨的臉頰上頓時又爬上了眼淚。

    她忽地抱住了張眉壽。

    “二妹真的謝謝你。”

    除此之外,她已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叫她去跟祖母嬸嬸認錯固然不難,可她卻是決沒有辦法將那些隱祕的心事如實告知的。

    但良心上,她也不願撒謊。

    “二妹這般設身處地地爲我着想,我當真不知該如何回報纔好”張眉嫺抱着張眉壽,啜泣着說道。

    自母親過世之後,她再也沒有這種被人護着的安穩感覺了。

    祖母待她固然是好,可祖母最重規矩,因此這份疼愛也有着限度。

    且祖孫的年紀差異在此,許多心事她也無法向祖母坦白。

    但二妹不一樣

    說句古怪的話,她如今竟是覺得這般有主意、還能扛事兒的二妹比祖母還能靠得住呢。

    張眉壽笑了一聲,沒有多說。

    大姐將她想得太好了些,她這般做,與其說是爲了大姐着想,倒不如講是不願見着家中因此雞飛狗跳。

    “時辰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大姐也早些歇着。”張眉壽將張眉嫺輕輕推開。

    張眉嫺瞧着她肩上的溼痕,忙拿手帕去擦,擦着擦着,便破涕爲笑。

    “叫二妹見笑了”

    張眉壽也跟着笑,問:“大姐當日在後牆外,掌摑張眉妍時的氣魄哪裏去了”

    張眉嫺笑了一聲,又驀然一怔。

    這件事情,二妹竟然也知道

    可二妹始終未說也未問

    二妹的心思,總是這般沉穩。

    這份大氣與從容,當真令人羨慕。

    虧她還是做姐姐的呢。

    這樣的二妹,叫她覺得自己實在配不上一個長姐和長女的身份。

    但正是因此,她心底忽而就有了力量。

    她可得出息些纔行,窩窩囊囊,扭扭捏捏也太不成樣子。

    張眉壽見該說的都已說完了,便帶着阿荔離開了此處。

    方纔,她提起張眉妍之事,自然不是無意間說漏了嘴她就是想讓大姐知道,這個家中,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總會被人看在眼中。

    藉此,好讓大姐日後萬一再不慎想犯糊塗時,心中也能多一份顧忌。

    有時,恰到好處的警示比之以情感動之,來得還要有用。

    到底她想做的,從來也不是一個好妹妹的角色。

    當晚,蒼斌極晚才歸家。

    這幾日他手中有一樁棘手的案子,十分勞心費神。

    本也可像錦衣衛以往的作風那般,詔獄一進,刑具一上,哪裏還能有不認的罪

    但這向來不是他的做派。

    從前寧通執掌錦衣衛所時,他難展拳腳,如今換了陸塬,他倒是少了許多束縛。

    陸塬固然一心效忠皇上,事事皆以皇室利益爲先,因此有時有些難辨正反,可較之以權謀私的寧通,無疑卻好上了百倍不止。

    蒼斌心中還念着此案的可疑之處,一路回到房中換下飛魚服,接過下人奉來的溫茶,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僕人來稟:“老爺,公子來了。”

    蒼斌這纔回神。

    “進來。”他看向簾櫳外的那道身影,語氣溫和,半點都不見白日裏身爲錦衣衛千戶時的凜然冷冽之氣。

    蒼鹿在小廝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蒼斌親自上前將人扶過,在椅中坐下。

    蒼鹿衝着父親的方向笑了笑,遂轉頭向小廝等人吩咐道:“你們去外面守着,我有話要單獨與父親說。”

    待下人退了出去之後,蒼斌才向兒子問道:“可是今日家中出了什麼事”

    可怎都沒聽下人說起

    咳,不過他方纔一直都在走神,也不排除下人說了他也沒聽進去的可能。

    “今日家中無事。”蒼鹿面朝父親,講道:“從前許是出了什麼事,是父親和祖母不曾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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