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43 贖人
    張秋池臉色微變,轉身就將張眉壽護住。.biquge

    而在同一刻,阿荔已經一腳將對方踹出了一丈遠。

    別說她阿荔欺負弱者,而是做乞丐就要有做乞丐的樣子,好好討錢就是了,伸手來抓她家姑娘一個小娘子幹什麼呢

    那被她當作了乞丐的人蜷縮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叫起來。

    此時,賭坊裏的夥計忽然帶着兩名打手衝了出來,將那地上的人提了起來。

    “三妹,是我啊”

    那人掙扎着朝張眉壽的方向喊道,聲音裏帶着哭腔。

    竟是個男孩子的聲音。

    因衣着邋遢,頭髮在方纔也散亂下來,遮住了大半面容,故而一時叫人看不清長相年紀。

    阿荔微微瞪大了眼睛。

    這竟是張義齡

    好麼,她就說,哪裏來的乞丐竟還胖乎乎地

    而此時,忽然又有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好侄女,我是你大伯”

    張眉壽聞言看了過去,只見是一位同樣狼狽,竟已顯老態的男人被一名打手抓住雙臂禁錮着,一雙有些凹陷發黑的眼睛盯着她的方向,目光裏帶着渴求。

    “好侄女,快借大伯一百兩銀子應一應急”見她看過來,張彥連忙講道。

    張眉壽將這父子二人的模樣看在眼中,忽地想起了前世他們攜手同逛妓館的荒唐過往。

    果然,根子壞了的人,不管是什麼境況,都不可能變得規矩起來。

    即便沒有靠山,也沒有銀子,他們也總有法子百般作死。

    “二妹,咱們走吧”

    張秋池的話剛落音,就聽那賭坊裏的人問道:“你們是他們的親戚若是的話,趁早拿了銀子出來贖人,若不然,十兩銀子一隻手,他們連手帶腳可都不夠剁的”

    沒想到這父子倆還有這麼富貴的親戚。

    這些賭債都是白賺的,自然能追回多少是多少,相比之下,剁手什麼的他們還嫌費勁麻煩呢。

    此時,圍觀的百姓便多是朝着張眉壽兄妹二人看了過來,議論聲甚至起鬨聲此起彼伏。

    阿荔見狀,叉腰朝着那賭坊夥計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不成我們姑娘公子,像是認得他們的嗎手腳不夠剁,再挑了別的來剁就是了,渾身上下這麼多地方,還怕不夠用”

    在這兒嚇唬誰呢

    張眉壽聞言險些失笑,也無慾多加理會,遂對阿荔講道:“走吧。”

    他們是死是殘,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

    剛趕來的少年恰巧聽到了阿荔那番話,又將張眉壽嘴角那一閃而過的淺淡笑意看在眼裏,一時心中不禁浮起怒氣來。

    陌生人尚且無法做到如此冷眼旁觀,更何況,那可是她的親大伯

    即便已經分族,可血緣在此,她怎麼忍心

    以往,他只當她年幼嬌蠻,可如今看來,卻是心腸冷硬狠辣枉虧當年那一道在湖州立功的聖旨下來,世人還當她菩薩心腸如今看來,當真不能再虛僞了

    “我是來贖人的”

    因心中存了怒氣與不忿,此時少年開口,聲音便極大,似有意要讓張眉壽聽到一般。

    張眉壽確實聽見了。

    她與張秋池皆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個冤大頭這麼闊綽

    待目光搜尋到說話之人,四目相對時,女孩子原本平靜的目光卻微微浮現了一層疑惑之色。

    等等此人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時又記不清在哪裏見過。

    一直緊緊盯着她的鄧譽,見狀直是氣得渾身發緊。

    她竟是根本沒認出他來

    下一刻,卻見女孩子的目光轉向了他身旁的位置。

    張眉妍亦在死死地看着張家兄妹離去的方向。

    張眉壽眼中這才呈現出恍然之色。

    “”

    說來奇怪,有些人單看,一下子不大能認得出來,可當同另一個人站在一處時,身份就忽然變得清晰了。

    可,鄧譽是怎麼做到又同張眉妍攪和到一起去的

    不管了,反正別來招惹她就成。

    張眉壽頭也不回地離去。

    見她態度這般輕飄飄,鄧譽莫名氣得更厲害了。

    他讓小廝上前將贖人的銀子送到賭坊夥計手中,而後在衆人打量探索的目光下匆匆離去。

    他在遠處找了家酒樓,將張眉妍三人帶入了二樓雅間之內。

    “譽哥哥,今日多謝你了。”張眉妍垂淚道:“這銀子,我定會想法子還給你的。”

    鄧譽身邊的小廝聽得想嘆氣。

    他家公子都幫他們處理了多少爛賬了,回回都說還,可倒是至少拿出哪怕一文錢來,表一表誠意也好啊。

    “鄧大哥,謝謝你。”張義齡眼眶也泛紅,朝着鄧譽講道:“日後鄧大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開口。”

    小廝:“”

    沒有,真的沒有,這輩子都不可能有。

    可這種要徹底黏上他家公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鄧譽嘆了口氣。

    “今日事出突然,關乎你與張伯父的安危,我不得不幫。可賭到底不該,賭坊之地,魚龍混雜,我想勸你們一句這種地方,日後還是不要再去了。”

    張眉妍咬了咬嘴脣,拿淚眼恨鐵不成鋼地看向父親和弟弟:“這樣的話,早同他們說了不下百遍了,可偏是不聽”

    “姐姐,鄧大哥,我日後再也不賭了,我只是怕父親出事,纔跟了過去”

    張彥則靠在椅子裏,低着頭不說話,看起來萎靡之極。

    鄧譽在心中忍不住感慨。

    曾經張家伯父也是進士出身,前途大好,誰能想到如今竟成了這般模樣。

    當年之事,真假內情他不清楚,可張眉妍同他說,乃是張巒與張敬聯手設下的圈套。

    這話,他也不知真假,可今日張眉壽的態度,着實叫他覺得心寒。

    不管真相如何,可做人不該如此冷血。

    今日便是張巒父子遇到同樣之事,哪怕有過節在先,可他必然也會出手相助。

    枉費那張家大公子近年來才名遠揚,功名在身不提,據說還得了多位富有才學之士青睞,如今看來,也是徒有其表罷了。

    鄧譽在心中冷笑連連。

    次日,是宋氏帶着女兒前往劉家“作客”的日子。

    除了張眉嫺,身負混淆視線、打掩護重任的張眉壽自然也被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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