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喜上眉頭 >45 程大人演技翻車現場
    堂中,程然正在審問阿喜,翠屏在旁與其對質。.

    還有五芳齋的夥計,也在堂中作證。

    阿喜面對翠屏和夥計的指認,應對起來十分喫力慌亂。

    而此時,程然忽然聽得一道少年的聲音傳入堂中

    “大人,晚輩斗膽猜測,這兩件事情,下毒之人實爲同一人。”

    程然微一皺眉,眯了眯眼睛,看向開口說話的少年。

    這聲音,他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呢

    “堂外何人不妨進堂內回話。”程然看向堂外那道在燈影之下有些模糊的人影,語氣肅然地說道。

    要插話也該先請示了他,現在的年輕人未免也太不知規矩了些。

    祝又樘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

    前幾日還曾在皇祖母面前,還稱讚他“聲如撞玉,聽之不忘”的程大人,眼下竟是根本沒能辨出他是誰

    且程大人還暗悄悄地同他說聽陛下言,殿下時常出宮暗訪,不願透露身份,請殿下放心,微臣若有幸得見殿下,必當竭力配合。

    正是這份信任,才叫太子殿下有此一言。

    也罷怪他太認真了。

    程大人微微擰眉。

    怎麼還不進來行禮

    張巒輕咳一聲,催促道:“既安,快些進來向程大人回話。”

    這孩子在他們跟前最是得體,怎麼一見着這些個大人們,就常常顯得有些缺少禮數呢

    張眉壽默默看了身邊的太子殿下一眼。

    看吧,出門在外,太熱心要不得他非替她開這個口作甚

    但她心下也隱約知道在家中,她如何說,他都只是靜靜看着,若見她有遺漏之處,方纔會開口提醒。

    可在外頭,尤其是如今堂外也圍了許多旁觀的百姓,他大約是覺得她一個姑娘家出面多有不便,會引人議論,故纔有此舉動。

    他向來不是譁衆取寵,愛多言之人。此番這是想替她出面來着。

    張眉壽只得滿眼複雜地看着身邊的人在她父親的催促之下,踏進了堂中。

    而在此之前,程大人已經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方纔張大人喊這少年爲既安

    怎麼還跟太子殿下撞字了

    等等怎麼還撞臉了

    程大人心頭突突直跳,待眼瞧着那少年人要擡手施禮時,驀地站起了身來,形容波動地道:“小公子不必多禮,快請”

    “入座”兩個字到底太扎眼,受到了重大沖擊的程大人終究沒說出口,只連忙給自己圓場:“公子既是有對此案有助的看法與見解,本官自當洗耳恭聽。”

    他究竟爲什麼要讓殿下進堂內回話

    還有,方纔他那等語氣,不算冒犯僭越吧

    殿下會不會因此覺得他過於愛擺官老爺的臭架子

    完了,他註定要輸給那幾位大人了

    他可是暗下聽說了,劉大人王大人柳大人,乃至蒼千戶,都早已知曉殿下在民間的身份,且還配合得十分之妙。

    他聽罷,不贊同之餘,又無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絲妒忌的情緒。

    大家同是京官,虧他還是京衙府尹,太后表侄呢,這種事情怎麼能少得了他的參與

    且陛下也知曉並默許了此事,偏偏他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這叫他在那幾位同僚面前,如何擡頭做人,如何立足自處

    不就是配合殿下演戲嗎

    他審案無數,見慣衆生百態,什麼樣的他演不來

    爲此,他還偷偷對鏡很是用心磨鍊過一番

    可眼下,他這臨場發揮,便是自己都覺得沒眼看。

    這下真的丟人了。

    好在堂外的百姓們不知詳具,雖覺得有些奇怪,片刻之後,卻也都交相稱讚起了程大人爲官謙遜,不拘小節,善聽人言

    程大人瀕臨絕望的內心涌現出一股感動之情。

    眼見這一幕,張巒卻暗暗皺眉,心中的疑惑也愈發深重,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朱。

    “這位公子方纔猜測這兩樁案子中,下毒害人者爲同一人不知可有依據”

    程然調整了心緒,試圖用自己的專業能力在殿下面前找回一絲顏面。

    祝又樘還未來得及開口,那於公子已經難忍驚懼,近乎哭喪着道:“大人,我冤枉,當真不是我啊”

    背上一條人命,已經夠他受的了,現在竟然要將兩件事情都壓到他身上來

    程然好似沒聽到他的喊冤,只看向太子殿下。

    祝又樘此時講道:“晚輩只是猜測罷了,若想確認,還須先行驗明曲芳樓內死者究竟身中何毒。”

    至於其它的依據,不妨等驗屍結果出來之後再細說不遲。

    且無論是張家伯父,還是程大人,皆有不弱的洞察力。程大人辦案經驗更是豐富老道,他只需言於此,餘下事態如何發展便不難預料了。

    程然點頭道:“本官已命仵作前去驗屍了,想必很快便有結果。”

    他話音剛落,只聽阿喜忽然說道:“大人在曲芳樓中,我曾聽這於公子多番提及過張家公子,說他與張公子曾同在松風書院中讀書且,且於公子對張公子,言辭間多有不滿和嫉恨前晚,他還同瀾鳶姑娘吹噓,說能將張家公子邀來喫茶呢。可昨日張家公子似乎拒了他,並未赴約,叫他覺得很是傷了顏面”

    餘下雖未多說,卻已不言而喻。

    程然將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中,眼神微動,遂向於家公子問道:“可有此事”

    “大人,我我確是曾邀過張家公子喫茶,他確也拒了我,可我總不至於就因此下毒害他吧況且,況且張家不是已經查明,是這賤婢蓄意報復嗎這賤婢方纔之言,分明是見罪責難逃,刻意污衊於我”

    程然多看了他一眼。

    沒有因爲慌亂而否認一切,倒還不算太蠢。

    所以說人蠢些不要緊,多讀書沒壞處,至少說起話來還算有條理。

    於是道:“冷靜些,繼續說。是非黑白,本官自不會混淆了去”

    說不定會有什麼有用的證據。

    他的聲音透着沉穩冷靜,又刻意斂起了幾分威懾,便叫慌亂中的於公子漸漸也尋回了一絲理智。

    於公子擡起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此時,一名帶着小廝的少年走近,在一衆圍觀百姓身後駐足,遠遠看向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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