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時光的士—回到過去 >第九章
    林賞受傷已過七日,這七日間,時月不眠不休守在林賞身旁,此時也早已是面容憔悴,哪怕憔悴,這姿容也是美豔動人。.

    怕只是,若林賞再不醒來,時月恐怕就要受不住了。眼看着自己心愛之人如此痛苦,時月心如刀絞,這痛心疾首的感覺,比自己受傷更加難熬。

    時月實在熬不住,頭沉重的擡不起來,趴在牀邊,頭枕着牀沿沉沉睡去,睡着時手還緊緊抓住林賞的手,不願鬆開。

    七日裏,林賞在做一個能,一個長到跨越千年的夢。

    夢中自己還處在前世,他還在那座小城市裏一個小公司做一個小職員。日子平淡而苦澀,好在有一直相愛的她陪伴。清苦卻也自得。他每天上班下班,做飯睡覺,他沒什麼朋友,父母也去世多年,一個人在這座城市,要不是因爲有她的陪伴,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熬的過去。

    他夢到那晚下的雨,沒有風,只有雨。雨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收不住,淅淅瀝瀝的滾落下來。偶爾一個閃電,把這座城市照的通亮,他淋着雨在大街上奔跑,他知道她害怕電閃雷鳴的天氣,他想快點回家。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這閃電彷彿特別長,整個世界白晝一樣,黑暗不再。遠遠的,他看到馬路對面的雨傘下,兩個人,一男一女,分明是在接吻。

    他認得那把傘,那把掛着可愛的白鬍子老爺爺鑰匙扣的傘。鑰匙扣是她送給他的,送的時候她還撒嬌的讓他抱她。可轉眼間……

    一道閃電過去,世界重回黑暗,轟隆隆的雷聲傳來,雨水無情的擊打着他的臉龐,冷,刺骨的冷。

    無情的車流在馬路上斷斷續續,偶爾有幾輛車響幾聲“滴滴”的哀鳴。雨沖刷着樹葉“嘩啦啦”響,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回首的眸光中,盈滿晶瑩,身上被雨打溼,心也被雨打溼。他想起了以前下雨天,兩個人躺在安靜的小牀上聽雨聲,那一抹安寂沉穩,有淡淡的清歡,有淺淺的溫暖。可這一切美好與感動,都被現在的現實甩出去好遠好遠。

    閃電再次兩起,這次更加清晰。閃電的亮光下,他的臉愈發的慘白。

    他不顧眼前的車流,飛奔過馬路,“滴滴”聲瞬間多起來,夾雜着幾聲“不想活了,想死別找我啊……”的怒罵,他顧不得這些,只顧跑。過了馬路,他看的更清楚了,兩個人站在傘底,兩片嘴脣想接,熱情而狂烈,就算同他,也沒有過的狂熱。

    他大叫一聲,沙啞的嘶吼被雨聲淹沒,可傘下的人足夠聽到。

    回過頭,傘從她手中滑落,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驚訝,悔恨,絕望,無情……這眼神,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他發了瘋的往馬路中間衝去,一輛滿載的貨車疾馳着駛過,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想起,他已經凌空飛起,雨沖刷着一切,這罪惡的城市,這傷心的城市,這生活過好多年好多年的城市,終究還是要離他而去,他的身體像被射中的鳥落地一樣飄飄蕩蕩,撞在另一輛車上……

    他想叫,卻叫不出聲。

    他的眼皮在極端恐慌個和悲痛之下動了動,林賞終於悠悠醒來,眼前模糊不清,耳朵裏兀自嗡嗡作響。過了好久,眼前的一切才變得清晰起來。

    林賞的頭沉重的厲害,他微微側頭,看見趴在他身邊沉沉睡去的時月。此時此刻,林賞覺得時月特別美,美得不可方物,不忍褻瀆。

    他想活動一下,可身體沉重的要命,渾身火辣辣的疼,像脫了一層皮。

    他的嗓子眼像是在冒煙,想喝水,可他看一眼眼前的時月,不忍叫醒她。

    卻不知,他昏迷期間,時月曾嘴對嘴喂他水喝。

    他的手有些麻,動了動,時月睜開雙眼,昏黃的燈光下,時月的臉憔悴的不成樣子,目光渙散,髮絲枯槁,林賞有些心疼,他擡手放到時月的臉上,沒有什麼力氣,輕輕的蹭蹭時月的臉頰。

    時月愣了一下,七日的守候。她想的很多,七天,她都在等待這一刻。她看着林賞努力微笑着看着自己,眼淚再也止不住,如雨般落下來。

    在林賞面前,時月畢竟還是小女孩,自己愛了百年的人在生死線上掙扎了七天七夜,終於醒過來,時月有些不知所措,除了哭,可能也沒什麼能表達此時此刻時月的心情了。

    林賞費力的用手背蹭了蹭時月的臉頰,從嘴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別哭,不漂亮了!”

    時月趕緊擦擦眼淚“誰哭了,我纔不心疼你呢。”任誰都聽得出來,時月有些害羞。她知道自己跟林賞的關係漸漸拉進了。

    “水!”林賞嘴裏吐出一個字,哪怕一個字都是及其艱難的。

    “哦。”時月趕緊起身,跌跌撞撞跑到桌旁倒水。

    時月先喝一口,覺得溫度適中,才走到牀邊,伸手進林賞的脖頸下,輕輕將林賞扶起來,慢慢將杯中水一點點灌進林賞口中。

    看着懷中清醒過來的林賞,時月懸着的一顆心也落了下來,此刻,她再也熬不住,重新趴倒在牀上,這次睡得有些香甜,甚至還做了個美夢。

    林賞愛惜的撫摸着時月的頭髮。

    生死之計,他看到了誰纔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也知道了時月愛自己有多深,更明白了自己在一百年潛移默化中,其實早就喜歡上了時月。只是自己內心的封閉迫使自己將自己包裹在自身鑄造的小小的繭中,這繭非常堅韌,他自己結的繭,只能他自己才能解開。解開之時,就是破繭重生之日。

    前一世對他的傷害太大了,這個世界對前一世的他太不公平,這一世,一定是要補回來的。

    林賞正思考着,房門“哐當”一聲被推開,憶南風風火火走進來,林賞見他馬上就要喊出聲音,連忙衝着憶南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伸手指指趴在牀邊的時月。

    憶南頓時明白,笑嘻嘻小聲到“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過去七天了。”

    “七天?都這麼久了?那時月……?”林賞看看時月。

    “時月一直在這裏等你醒來。”

    林賞又是一陣心疼,手輕輕放在時月的頭髮上,愛憐的撫摸着。

    “七玄門那邊……”林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問。

    “一直沒有動靜,派出去的人進不到七玄門內部,只能在外圍打探,只是最近七玄門很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了。”

    “平靜下往往暗藏着波濤洶涌,七玄門不會善罷甘休的。”

    “化魔後的穆寧實力還不穩定,一旦他將自己的能量穩定下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該來的躲不開,這股暗流終究會爆發,這世界又將不太平。”林賞額頭緊皺,擡眼看着房頂,良久不語。

    穆寧再次開口“不要想那麼多了,總有辦法的。你再休息會兒,我先出去。”

    說着憶南轉身走出屋子,輕輕帶上了屋門。

    林賞陷入沉思,思緒如麻,心中一陣迷茫。他已見識過穆寧的實力,即便剛剛化魔的穆寧也是一招之內輕鬆打敗自己,可怕的實力誰能阻止呢?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響着,桌子上杯中水騰騰冒着熱氣,窗外慘白的月光灑進屋子,屋子的一角被照的慘白。牀頭一盞並不亮但燈光很暖的燈輕微微照着時月的臉,這是一張多麼美麗的臉龐,此刻卻如此憔悴。

    半晌過去,“唉!”林賞忍不住嘆口氣。時月似乎聽到動靜,悠悠的醒來,揉揉自己的雙眼,擡頭,正對上看着自己的林賞。四目相接,含情脈脈。

    足足對視了五秒,時月一陣臉紅,趕忙低下了頭,輕聲說:“餓了吧,我去給你做喫的。”聲音細不可聞。

    說着時月站起來,手指勾住裙子,拘謹的往外走。

    “等一下。”林賞叫住時月。

    時月趕忙退回來“你不餓嗎?”重新坐到牀前,時月用那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盯着林賞,眼睛裏似乎有星星在閃爍。

    林賞擡手放到時月的頭髮上,然後一擡頭吻上時月的脣。他們的臉靠的很近,時月睜大了眼睛,她甚至能夠看到林賞臉上細緻的絨毛,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大睜的眼睛順從的閉上,忘記了思考。手不知該放在哪裏,就那麼低低的垂着,她臉上泛起紅潮,呼吸變得灼熱,睫毛已不自覺的潮溼,時月開始熱情回吻,熱情又笨拙。林賞微冷的舌滑入時月口中,貪婪的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這一瞬間的悸動,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牆上的鐘依舊“滴滴答答”響個不停,良久,兩人才分開。睜開雙眼的時月臉更紅了。

    林賞臉上帶着壞笑:“吻技真差。”

    “我去給你做飯去。”時月臉一別,臉紅到脖子根,不再去看林賞,轉身走了。

    時月明顯不自然,僵硬的走出房間。卻是微微有些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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