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歸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月色
    剛入這滾燙的藥水,秦勉只是覺得燙而已,慢慢的也能忍受。可是當錦書給他施針時,卻變得又燙又疼,那種滋味彷彿把人架子火上烤一般。疼痛過後又是痠麻難耐。

    錦書沒有欺騙他,當真要喫一番苦頭。

    在藥水裏足足泡了一個時辰,錦書才讓他起來。

    “每天泡一次,你能堅持下來”

    秦勉毫不猶豫的點頭說:“只要能活下去,無論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重活一世,自然比誰都惜命。錦書倒是明白。

    自從新婚那一晚兩人在一張牀上睡了一覺,後來錦書爲了照料方便,便讓人在牀前支了個榻,她就在榻上睡。除了流蘇和瓔珞,她不會讓別人進他們的內室。

    這一晚剛剛治療過,秦勉身上痠麻不已,很難入睡。

    他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後來又聽得外面風聲四起,大風颳得樹葉嘩啦啦的響,樹葉落在瓦片上發出沙沙聲。

    可能是哪一扇窗戶沒有關好,只覺得一陣陣的風往屋子裏灌。秦勉想到了睡在榻上的錦書,被這樣的夜風吹一宿,雖然不是冬天但也有可能要着涼。

    他睡不着了,忍着身上的不適起來穿了鞋。

    趕上十五的夜晚,有淡淡的月色灑進了屋裏,他不由自主的走到榻前,榻上睡熟的少女微微的發出鼾聲。身上原本齊胸蓋着一牀薄薄的紗被,那被子卻有一大半都垂到了地上,他彎了腰將被子整理好。

    錦書睡在窗下,那月色正正的灑在她如玉的臉上。秦勉怔怔的看着她的睡顏,後來忍不住伸手來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

    望着他等了兩世等來的女人,他卻是親近不得。他知道她心裏不願意,不過是爲了一場交易而盡力的配合着他而已。難道在她的心中自己一點位置也沒有當初她風光嫁到趙家去後一直不幸福嗎在他死後,她又活了多少年最後是不是壽終正寢的,她重活一次,心中有沒有仇恨呢有沒有和他一樣最想得到一件東西呢

    秦勉捉了錦書的一隻手細細摩挲着,她的手白嫩而修長,指甲修得有些禿,不像是其他少女染得通紅,而永遠是乾乾淨淨的。她的掌心溫熱,像是握着一塊溫玉。秦勉執了她的手,真想這一生都能牽着這隻手一直走下去。他在錦書的手背上印下一吻。至始至終他的動作都不敢太大,怕驚擾到她,他不能不在乎她的感受。因爲他比誰都清楚,這場交易裏受委屈的只有錦書。

    第二天的泡澡秦勉事先有了準備,倒比第一天的時候能忍受了。錦書給他紮了針便就出去了。

    等到他泡完澡出來的時候,卻見錦書依舊在藥房裏看書。

    他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錦書看見了地上的影子,擡頭看了他一眼,平淡的問了句:“好呢”

    秦勉點點頭。他看了一圈,東牆的位置上立着一個大大的書架,可惜那架子上並沒有擺上多少的書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西牆的位置上倒有一個大大藥櫃。就像外面的藥鋪一樣做了許多小抽屜,一味藥放進一個抽屜裏。外面貼着藥名。當地有一張寬大的棖桌。桌上擺着戥子、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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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用來包藥的桑皮紙、一個竹根雕的筆筒。筆筒裏插着幾枝筆。用來書寫的宣紙則用一塊烏木的鎮紙牢牢的壓住。旁邊擺着瓜瓞樣式的硯臺和一隻用了一半的墨錠。

    屋子裏充滿了草藥的香氣,秦勉讚歎一聲:“果然是間藥房啊。”

    “你這不是廢話麼,我本來就想要藥房。”

    秦勉在跟前站了一會兒,微笑道:“想不想和我出去走走”

    錦書擡了眼,見他臉色還算正常,不像是要立馬發病的樣子,隨即目光又落回了書上,清冷道:“我就不去了,你要出去的話記得多叫兩個人跟着。還有這個你拿着,覺得心跳過快喘不過氣的就喫兩粒。”

    錦書給了秦勉一隻茶色的琉璃瓶,那琉璃瓶中還有大半瓶的藥丸。

    秦勉見錦書始終很冷淡,瞬間也沒了興致,懶懶的說:“你不去,我一個人去還有什麼意思。”說完他怕打擾到錦書便出去了。

    秦勉沒情沒緒的回到自己的書房,見案上顏料俱在想到好些日子沒有動筆了,便提了筆,蘸了顏料作畫,哪知根本就靜不下心。

    午睡後醒來時,卻見夕陽都灑進了屋子,這一天又將過去了他積極主動的配合治療,同時希望身體也能強壯起來,做不了拉弓射箭的事,便決定繞着別苑走幾圈。

    他正要出門時,靈芝走了進和秦勉笑稟:“二爺快去後院看看吧。”

    “後院有什麼”

    “二爺看了就知道了。”靈芝故作神祕。

    秦勉見狀只好繞到了後院,他站在了檐下看見了這樣一幕。

    殘陽如血,霞光染紅了女子粉白的衣裙。女子擡頭挺胸,右手拉弓,左手搭箭,眼睛瞄向了那塊靶子。

    女子略一遲疑,那枝離弦的箭就迅速的朝靶子飛去,頓時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更不敢眨,眼睜睜的看着那枝箭正正的插到了箭靶上紅心靠下一點的位置上。

    他看傻了眼,原來程錦書除了能治病救人還隱藏着這樣的本事,她果然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錦書回過頭來,卻見秦勉正站在檐下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揚了揚弓。

    這張弓比別的弓都輕巧,所以她才能拉動。

    抱朴跑來,匆匆的將一張紙條交到了秦勉的手上,笑道:“爺,您的信。”

    秦勉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但就是這句話讓他頓時眉開眼笑。

    錦書接過了玉扣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秦勉在注視着她,她有些練不下去了。她大步的朝秦勉走來,卻見秦勉很是高興,也忍不住問了句:“有什麼好事嗎”

    秦勉笑道:“打勝仗了啊,當然是好事,看來我當初的確沒有壓錯人。”

    “誰打勝仗呢”

    “陸範。”秦勉頓了頓,忙又道:“就是那個賀民啊。”

    錦書有些錯愕的望着秦勉,他到底要做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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