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歸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戰敗
    六月三十,人們還在睡夢中,城門卻已經大開,一隊隊人馬已經出了城,徑直往西北的方向而去。

    馮敬一打頭陣,他心思迫切,只想早點把這些韃虜趕到關外去,不讓他們侵佔我們的土地虐殺我們的百姓。

    馮敬一在家中是長子,他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二弟繼承了家業,經營着家裏的鋪子、三弟是個讀書人,二十不到,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唯一的妹妹頑劣淘氣,卻是父母眼中的珍寶。他早就做了父親,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只想着趕快結束這邊的戰亂早些回晉陽和家人團聚。

    他們一行人終於到了韃子駐紮的營地,馮敬一大喊一聲:“殺”

    他們衝破了第一道防線,順利的進入到了腹地。

    剛剛闖進去,夏涼心裏咯噔了一下,這一仗要是敵人早就準備的話,只怕是場血戰。

    馮敬一見帳角掛着白色的燈籠,扎着碩大的白花,看樣子的確是有重要的人物去世了,消息不假。圖辛沒有騙他們。

    馮敬一大喊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他這一聲喊後,卻見四面八方出現了數枝火把,將幽暗的夜空照得分外的明亮。馮敬一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莫非有詐他本能的想要往後退,夏涼低喝道:“闖都闖進來了,難道還有退路”

    馮敬一握緊了劍柄,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要證明給大人看,他並不是叛徒。

    夏涼一踏進營地就感覺不安,直到這四面八方的火把照亮了夜空,敵方有詐,那兩個人信不過,但是他們中間出了內鬼,所以他將計就計硬闖了來,好再他還給自己留了後手。

    一場殘酷的廝殺再所難免。

    對於前面的戰事,身在宅院裏的錦書是不知曉的。她的病慢慢的有了起色,李婆子廚藝不錯,總能想法子做了好喫的哄着錦書多喫一碗,漸漸的精神也略好了些。午飯後,聶紹形色匆忙的走來,見到錦書後,從衣袖裏掏出一管卷得極細的紙管來,畢恭畢敬的呈了上去。

    “夫人,主人回信了。”

    錦書瞬間來了精神,接紙管的手甚至有些發抖。

    暑熱的天氣讓人有些悶燥,錦書緊緊的捏着紙管去了內室。

    屋子裏靜悄悄的,香爐裏焚着淡淡的檀香,外面樹上的鳴蟬不知疲倦的叫着,一聲聲扯得有些冗長。

    她獨坐窗下,顫抖着手展開了紙管,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用極細的毛筆寫得比蠅頭小楷還小的字跡。確實是秦勉的手跡。

    錦書胸口怦怦的跳着,時隔幾月來,她第一次收到了秦勉的信。

    “見字如面,一切平安,勿念。”

    只有短短的十個字,然而這十個字卻給了錦書莫大的安慰,她的脣角不住的上揚,後來終於綻放出一抹微笑來。

    範婆子站在門口,瞥見了錦書的笑容,微微的有些詫異,心道發生什麼好事了嗎這些日子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錦書這樣發自內心的笑。

    “夫人,有什麼好事嗎”

    錦書微笑着搖頭道:“沒什麼。”

    範婆子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她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一臉凝重的和錦書說:“夫人,千戶大人喫敗仗了。”

    “敗敗仗,怎麼可能”錦書瞪圓了眼睛,心道怎麼可能,七哥他一向有勇有謀,怎麼可能敗。

    範婆子道:“是真的,如今大半個大同府都在傳此事。夫人您要有個心理準備啊。”

    錦書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做過的那場夢,她心中有些害怕。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世上很難出常勝將軍,但因爲前世的那些記憶,七哥的戰敗會給他帶來磨難嗎

    聶紹很快也知道了打敗仗的事,他還安慰錦書。

    “夫人,只是一場戰敗而已,大同沒有丟,千戶大人也沒被俘,沒什麼大不了的。您要相信大人一定能振作從來的。”

    聶紹的話多多少少還是安慰到了錦書,她急切道:“你幫忙去打探一下,看情況到底怎樣呢”

    “是”聶紹應聲而去。

    營地那邊他是去過的,牽了馬來,騎上馬背飛快的往北面而去。

    這時候的營地如死灰一般的沉寂,夏涼的營帳裏跪着幾個部下,他的腿受了傷,綁上了繃帶,連牀也沒有下。

    廖允春犧牲了,蔣百枝和馮敬一以及兩個小旗跪在了那裏。夏涼目光冷冽,咄咄質問道:“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蔣百枝忙說:“大人,一定能查出來的。不過當初提出這個建議的馮敬一是不是該好好的審問審問”

    那馮敬一腦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紗布上還有斑斑的血跡。他梗着脖子急忙辯解道:“大人,您不能懷疑小的一片忠誠,小的雖然無能可從來沒有做過賣國的事,沒有做過對不起子民的事。這次的事小的願意擔全責,您軍法處置小的,小的一句話也不會說,但請您別懷疑小的。”

    夏涼蒼然道:“你固然有錯,我何嘗沒錯只是我們中間出了內鬼,不早些把內鬼捉出來,遲早這支隊伍會被擊滅。”

    那蔣百枝急忙說:“大人明鑑,這內鬼就是馮敬一”

    馮敬一見蔣百枝一口咬定他,他滿臉紫脹,又是賭咒發誓。

    底下兩人爭吵不休,夏涼喝了一聲:“都給我住嘴內鬼的事我親自來過問。不管是誰,找出來絕對不會輕饒”

    底下的那些人都被趕走了,夏涼耳邊才清淨下來。傷口的疼痛讓他咬牙咧齒,現在這副鬼樣子,也沒臉去見錦書了。一場敗仗給年輕氣盛的夏涼澆了一盆涼水。

    他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一定要把內鬼給找出來。

    聶紹趕到了營地,然而營地已經戒嚴,任憑聶紹怎樣懇求也沒被同意進入到內裏。他想打聽關於戰事的事,士兵們以一句“無可奉告”就打發了他,這讓聶紹頗爲納悶。

    聶紹牽着馬,遙望主帳,暗道這場敗仗讓士氣大跌,人心慌亂,希望能儘快打一場翻身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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