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怎麼不敢！”苗樸冷笑幾聲，手臂支撐着身子，坐在牀上，靠在牀頭，看着李然冷笑道，“殺了幾十萬的百姓了，明知死路一條，他爲何不敢？”
“這....”李然怔了一下，但，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是啊，已經殺了那麼多了，到時候不管這瘟疫是不是能治好，那到時候他都是難逃一死的。
既然如此，爲何不做得恨一些？
“不過.....”李然皺了皺眉，看着苗樸問道，“不過他既然殺了這麼多人，既然都知道難逃一死，那他爲何不逃了？”
“逃？”苗樸搖了搖頭，“他倒是想，不過有人可不願意他就這麼輕鬆的逃了！”
“誰？”李然問道。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既然有法子，那就去試一試吧！”苗樸搖搖頭說道，顯然是不願意告訴李然。
畢竟事關重大....
“那...好吧，這個法子，我心中的也沒有十分的把握，只能暫且試試，那就讓我先來吧！”李然說道。
“需要準備什麼嗎？”苗樸聞言，眼睛一縮，看着李然問道。
“不用準備什麼，都有現成的，且稍等一下！”李然說着搖搖頭，準備什麼？
根本沒有必要，牛痘現成的就有，那頭老牛的身上足夠了！
李然走出房門，找來小錘子，吩咐幾句，在小錘子有些詫異的目光下，繼續走進了房屋。
“好了？”沒多大會就看到李然走了回來，苗樸沒反應過來，有些愕然的看着李然問道。
“好了，等一會便好了！”李然點點頭，也是有些忍不住了，沒等苗樸說話，就坐在地上，搖着頭，拍拍腦門，儘量使着自己清醒着。
片刻時間，小錘子拿着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是一隻小碗，小碗裏面倒是裝了不少渾濁的液體。
李然看到小碗愣了一下。
“這....你該不是把那牛給殺了吧？”
“額，沒有，縣衙倒是有不少的牛，在瘟疫爆發之前就由長安縣徵集過來，統一看管，你說的那物，那些牛，大部分身上都有，我就都弄了一些，這些足夠嗎”小錘子搖搖頭說道。
“那就好，你要是把牛給殺了，我倒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跟那個小孩交代了！”李然笑了笑說道。
“咳咳，這是什麼？”苗樸皺着眉看着那碗中的渾濁液體，很是不解的看着李然問道。
“牛痘，這就是治療天花的東西！”李然說道。
“你確定，這可有關城中幾十萬百姓的安康，你若是弄錯了，這罪過.....”苗樸還是有些不相信。
宮中的太醫，如煙坊的幾個女醫師，來到這裏之後都是束手無策，反而有幾個已經感染了這瘟疫。
如今這瘟疫可是讓人頭疼的很，李然竟然說着瘟疫的解決方法就是這一碗牛痘，苗樸怎麼都不敢相信。
“我先試試，再說！”李然心中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如此說道。
“罷了，陪你鬧過這一回吧！我也來！”苗樸嘆了一口氣，看着李然說道。
“....公公還是，先等等吧，若是成了，再給公公治療，若是不成....”；李然的語氣也是猛然一變，若是失敗了，怕是隻有等死了吧？
“你看如今的我，還有多少歲月可活的，也就幾天的事情了，來吧，如何治療？可是要喝下去？”苗樸搖搖頭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苗樸很清楚的知道。
自己這身體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縱然李然沒有十足的信心，那苗樸也是選擇相信他。
得了瘟疫的人，怎麼死的？苗樸見過。
很慘，整個人就好像沒有肉一般，就剩下一層皮抱着骨頭罷了，看上去很是滲人。
苗樸可不想自己那樣子就死了，那樣，實在是太....慘了。
榮耀一生，從一個小太監，走到如今的大內總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苗樸經歷了不知道多少。
他不允許自己那麼悽慘的死去。
得了瘟疫死，總比，死在治療瘟疫失敗的道路上來的瀟灑。
這是其一，其二那就是相信李然。
不知爲何，反正苗樸就是願意相信李然，縱然是這個法子，失敗了，自己死了，那苗樸也是無悔。
說着苗樸就伸出手，準備從小錘子的手上接過那碗渾濁的液體。
“額....不是喝得！”李然趕緊說道。
一開始李然是不願意的，這次的實驗李然說實話沒有什麼把握。
老人那次之後，李然心中更是沒有底兒了，不過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只能如此了。
自己實驗，若是失敗了....那便失敗了就是。
但苗樸說要參與其中，李然斷然是不會允許，但看着苗樸的樣子，並不比那個老人好多少，甚至更嚴重，若是在沒有辦法，三天，甚至兩天！一天，就可能會死掉。
“這樣，就好了！”李然說着，直接拿出之前從王壯身上拿到的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了一個小傷口，挑了一些牛痘，直接弄進去，然後包紮好，對着二人說道。
“如此簡單？”二人都是有些不敢置信，竟然如此簡單？
小錘子心中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
“乾爹，要不，我來吧....”
“你來算什麼事兒！你又沒有得瘟疫！”苗樸搖搖頭說道，但看到小錘子臉上的堅決，苗樸臉色一變，急聲說道，“你若是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注意，那我就是死了，在黃泉之下，我也不會認你的！”
“乾爹！”小錘子看着苗樸，急了。
他本就是想着，自己出去感染了這瘟疫，然後回來，代替苗樸。
但，誰知竟然被苗樸一眼給看破了，也是急了。
“行了不用說了，李然，你來吧！”苗樸搖搖頭，警告小錘子幾句，看到小錘子終於是安分下來，也算是鬆了口氣，對着李然說道。
“公公，這個法子，你要知道....”李然還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再次提醒一下苗公公。
但話還沒有說完，苗樸就有些急躁的說道，“怕什麼？我也沒有幾天可以活的了，若是可以治好，咱家以後還是好好的，若是治不好，又少不了什麼，不就是死嗎！咱家從進宮，懂事的哪一樣開始，咱家就從來沒怕過死！快些！”
看着不耐煩的苗樸，李然也是無奈了，搖搖頭，在苗樸的胳膊上劃下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