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後,梅林落在了哥譚警局後方的巷子裏。
要調查這種城市內發生的襲擊事件,從警局的檔案開始,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他將陰影披散在身體上,然後用一個開鎖咒打開了警局的後門,在數以百計忙碌警員們的環繞中,梅林就像是一個閒逛的人一樣,慢悠悠的,毫無阻礙的溜達到了警局的資料室裏。
“應該是2000年11月份的事情。”
梅林看着眼前存放着資料的鐵櫃子,他按照時間排列的順序,找到了那個月的所有案件卷宗。但讓梅林覺得奇怪的是,在蝙蝠人襲擊事件發生的那一天裏,除了一些常見的,小偷小摸和劫案的資料之外,關於當晚的戰鬥,除了一份寥寥的火災記錄之外,一點痕跡都沒有。
就好像是它根本不存在一樣。
“不對勁。”
梅林看着眼前的卷宗,他輕聲說:
“除非這座城市裏的警察們都是瞎子和聾子,又或者,有其他勢力出手干擾了這件事?”
他拿起那份火災報告看了看。
這種偷天換日的記錄方式,倒像是官方一貫使用的掩蓋手法。梅林看了一眼這份火災報告的提交者。
“詹姆斯.戈登警長?”
梅林揮了揮手,將那些卷宗丟回了檔案櫃裏,他活動了一下手指,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那位戈登警長“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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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譚是個很糟糕的地方。
它表面上是一座繁華的大城市,但在光鮮的外表之下,這座城市早已經散發出了污可不聞的腐爛臭味。
地獄是真正存在的,它就在哥譚的那一座又一座的貧民窟裏。
難以忍受的貧困,沒有希望的人生,會促使很多人鋌而走險,而對於哥譚而言,這更是一種常態化的生活方式。在這座城市裏偷竊的人並不是爲了變得富有,他們中的很多,都是爲了生活,不得不以最糟糕的方式活着。
更要命的是,原本用於維持城市秩序的官僚體系,更是在那些掌握了大量財富,卻又堪稱爲富不仁的傢伙們的金彈攻勢下紛紛淪陷。
上流社會根本沒有人關注下層生活的疾苦,在燈紅酒綠的夜晚中,隱藏的是一個真正的罪惡都市。
從這一方面來講,這世界上,很難再找到和哥譚一樣的人間地獄了。
而在這樣的地方,做個正直的警察...真的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可以說是相當困難了。
但有黑暗存在的地方,必然就有嚮往光明的一羣人。
詹姆斯.戈登就是其中一員,他出生在哥譚,成長在哥譚,在這裏成爲一名警察,不收受賄賂,不畏懼威脅,依靠勇氣和能力,一步一步走到了警長的職位上。
但這也是他的事業盡頭了。
在一個腐敗成風的體系裏,一個正直的人是很難成爲其他人的“夥伴”的,被同事們排擠都已經是最簡單的挑戰了。
這讓他在40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就早早的有了灰白色的頭髮,一臉的滄桑。
他提着一盒披薩,打開了房間的門,就聽到了自己女兒歡快的笑聲,這讓戈登局長那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芭芭拉是他的獨女,今年15歲,他還有個被寄宿在學校的小兒子,小詹姆斯.戈登。
這兩個人是戈登的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戈登在哥譚的地獄中奮戰,努力維持着城市的最後一絲光芒,也是爲了自己的孩子們。
不過就在戈登放下披薩,準備叫女兒喫晚飯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男人陌生的聲音。
“唰”
戈登臉色劇變,他拔出手槍,衝入了女兒的房間裏。
在哥譚這個鬼地方,永遠不要低估罪犯們的下限,他們根本沒有這玩意可言。
“砰”
芭芭拉的房門被撞開,坐在牀上,一臉興致勃勃的聽故事的15歲的年輕女孩被嚇了一跳,她回頭看着自己一臉緊張的父親,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梅林,片刻之後,她對梅林說:
“瞧,我爸爸回來了。”
“對,我看到了。”
梅林毫不在意指着自己的手槍,他的手指微動,一個影響神智的亞克西法印就在無形中扔出。原本一臉緊張的戈登警長的神智在這一刻變得茫然,他手中的手槍也放了下來。
“戈登先生,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梅林站起身,對身後的芭芭拉笑了笑,他又回頭看着戈登,眼中閃耀着詭異的光芒:
“請你老實回答我。”
戈登警長毫無疑問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但面對亞克西法印和攝魂術的雙重影響,他在抵抗了幾秒之後,終於被突破了意志的防線。
梅林很快就在戈登的記憶中,找到了幾個月前那一晚發生的事情。
那些在黑夜中尖叫着飛行的持刀蝙蝠人,一羣全副武裝的黑衣士兵,一個語氣嚴厲,坐鎮指揮的女特工,還有一個在黑夜燃燒的大樓中縱身起跳的詭異身影,最後是一個直接來自某個高層政府組織的保密命令。
不到3秒鐘,梅林就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他伸出手,將兩個遺忘咒施加在戈登和芭芭拉身上,他走出房間,打開戈登帶回的披薩,從其中拿起一片,一邊喫,一邊推開了戈登公寓的門,在電梯開合的響動中,他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已經有追查的方向了。
“天眼會...阿曼達.沃勒。”
“還有那個穿的和話劇演員一樣的義務警察...蝙蝠俠?真是個奇怪的名字。”
“最重要的是,爲什麼要打扮成蝙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