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人帶着黑色兜帽,一人帶着灰色兜帽。
他們用那種特殊的,陰鬱的衣服遮住全身,就如那些行走在陰影裏的人。
灰衣人沉默,而黑衣人時不時會停下腳步,觀察四周。
在他們身邊,有驚慌的無辜者尖叫着逃跑,也有猖狂的混蛋們在趁火打劫。
也許紐約上空的洞察母艦下一輪齊射會將這些罪犯徹底殺死,但在那些武器開火前,這些混蛋們依然能肆意的傷害他人。
“我...我來過這裏...”
黑衣人停在一處被點燃的學校前方。
在兜帽之下,他茫然的看着那燃燒的廢墟,他對身邊沉默不語的灰衣人說:
“我有過...這裏的記憶...但我想不起更多了,你能想起來嗎?”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灰衣人,後者毫無反應,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
作爲黑光病毒的宿主,他在被威斯克釋放之後,還有過去的零星記憶。
但灰衣人可是被用作升級版暴君處理過的,他腦海裏根本不可能留有過去的記憶。
甚至連人格都被抹除的差不多了。
在得到自由之後,他只會本能的跟着黑衣人,在這混亂的城市裏到處亂轉。
腦海中最後殘留的那一絲人性,在告訴他,黑衣人是可以信任的。
“哦,我忘記了,你是個啞巴。”
黑衣人聳了聳肩,他又看了一眼燃燒的學校,然後轉身離開。
按照記憶中殘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他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從哪來,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
也許伴隨着黑光病毒和他的結合越來越深,他會回憶起被封存的記憶。
但現在,他卻只能順延本能行動。
“啪”
一個全身是血的女人被從街邊的二樓上扔下來,就砸在黑衣人腳下。
他低下頭,看着那女人,後者受了重傷,被戳了很多刀,但還有最後一口氣,她艱難的伸出滿是鮮血的手,試圖是在尋求幫助。
黑衣人看着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他並沒有去握住它。
他又不認識這個被傷害的女人...
“看着真疼...”
黑衣人隨意評價了一句,然後擡起腳,越過那瀕死的女人,繼續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灰衣人對此更是毫無波動。
“我記得...我有座房子...”
黑衣人揉着自己的額角,他說:
“就在這附近...”
“救命啊!”
一個尖銳的求救聲在遠方響起,黑光病毒賦予的超級感知讓灰衣人聽到了幾個街區之外的求救聲。
他本該和之前一樣,不理會這些和他毫無關係的人。
但在那熟悉的聲線傳入耳中的時候,黑衣人向前行走的腳步卻停了停。
他疑惑的扭過頭,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他說:
“這個聲音...我似乎在哪裏聽過...”
“姐姐!不,放開我姐姐!”
下一刻,又有個哭鬧的男孩的聲音在遠方響起,黑衣人兜帽之下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的身體微微下蹲,似乎準備從原地跳起,他對身後沉默的灰衣人說:
“我要去看看...你要一起來嗎?”
灰衣人不回答。
而黑衣人則拍了拍腦門。
“嘿,我又忘了,你是個啞巴來着。”
“砰”
下一秒,黑衣人腳下的地面在巨力轟擊中破碎開,那蜷起的雙腿如彈簧一樣,推動着黑衣人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激射而去。
就如一枚被髮射的炮彈。
而在他離開之後,灰衣人也緊隨其後。
但他並沒有選擇跳,而是在奔跑,奔跑的速度極快,就如一道灰色的閃電一樣。
在傑西卡和孩子遇襲的街道上,麗莎已經被那個路過的超級罪犯抓在手中。
大姑娘掙扎着,但她只是個普通人啊。
她無法阻止這個變態瘋子撕開她的外衣,而小弗蘭克想要衝上去解救自己的姐姐,但卻被那罪犯一把打開。
小孩子被打的趴在地上,臉頰充血。
但他就像是小狼崽一樣,並沒有因爲痛苦畏懼,而是咬着牙,又一次衝了上去。
“別過來!弗蘭克,別過來!”
麗莎阻止着自己的弟弟,而那罪犯則獰笑着舉起手,白色的骨刺從他手指上延伸出來,他看向小弗蘭克,眼中滿是殺意。
“小兔崽子...去死吧!”
“唰”
那鋒銳的骨刺朝着小弗蘭克刺了過來。
在他們身後,傑西卡已經被7個發瘋的超人類們圍毆着打倒在地,根本無力支援。
似乎下一刻,慘劇就要發生。
“砰”
就在那骨刺刺中小弗蘭克的時刻,一道從天而降的身影就落入了這超級罪犯和兩個孩子身邊。
他砸在地面上,落地之時,讓腳下的地面出現了一個衝擊型的凹陷坑。
在那黑色的兜帽之下,他的雙眼看着眼前那罪犯刺出的骨刺,還有那握着拳頭,一臉不服輸的小男孩。
在看到那小男孩臉頰上紅腫的傷口的時候,一股無名怒火從這遺忘了一切的黑衣人心中升騰起來。
那憤怒之火燒的如此的劇烈,如此的喧囂,如此的瘋狂。
那無源的憤怒讓黑衣人自己都覺得驚訝。
爲什麼...
爲什麼他無法容忍眼前這孩子被傷害呢?
這孩子和他有什麼關係?
“砰”
獰笑的罪犯刺出的骨刺在下一刻被一隻帶着手套的手穩穩的抓住。
就如被鐵鉗扣住,那骨刺被停在小弗蘭克眼前,紋絲不動。
黑衣人低頭看着小弗蘭克,小弗蘭克也擡頭看着那黑衣人,這孩子看到了那人被兜帽遮蔽了大半的臉,雖然看不到眼睛。
但那熟悉的臉部輪廓,那熟悉的下巴,都讓小弗蘭克眼神在這一刻充滿了驚喜。
“爸爸!”
小弗蘭克喊了一聲。
這一聲呼喚就像是一把鑰匙,刺入黑衣人的心靈中,就如打開了一把被緊緊鎖住的箱子,將其中那些混亂的記憶翻了出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