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對於魂器瞭解的巫師不多，但也絕對不如你想的那麼少。”
“一旦那鏡框落入有心人手裏，梅林佈置的後路可就完蛋了！”
“我...我只是...”
伊卡洛斯有些手足無措的試圖解釋。
但最終，她低下頭，老老實實的對扎坦娜說：
“好吧，我錯了，我沒控制住內心的情緒。”
“但你剛纔也說了，除了我之外，梅林還有第二個魂器，那東西在哪？”
伊卡洛斯擡起頭，她急迫的問到：
“還有那個復活儀式，需要我做什麼？”
“先別急。”
扎坦娜說：
“這件事急不得，另一個魂器被梅林寄存在保羅神父那裏，而老神父現在在參加一個教會的巡禮，目前應該在費城停留，我會去處理這件事。”
“至於復活儀式，就算兩個魂器都到手，也還需要等到梅林被困在地獄的最後一塊靈魂返回現世才能進行。”
魔術師小姐揉着額頭，她說：
“復活的材料還極其複雜...不是一時半會能集齊的。”
“至於你要做什麼，很簡單，老老實實的待着，別引起其他人注意，然後等待我聯繫你...那個鏡框！一定要保護好它。”
“嗯。”
伊卡洛斯點了點頭。
幾秒鐘之後，她又擡起頭，對扎坦娜說：
“你看上去對靈魂很有研究的樣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小可愛。”
扎坦娜雙臂攤開，靠在沙發上，雙腳翹起，疊放在一起，以一個大佬的姿態看着伊卡洛斯。
她說：
“我們現在是一個團隊了，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你覺得，我這樣的靈魂組成...”
伊卡洛斯說：
“能被複制嗎？”
“什麼意思？”
扎坦娜問到：
“你是說，你還打算製造出第二個你？”
“是這樣的。”
伊卡洛斯耐心的解釋到：
“梅林希望完成智械計劃，我想幫他做完這件事。”
“我用他的靈魂中的一些記憶，爲智械重組了一個信仰，我希望用信仰指引智械完成自我的進化。”
“想要與人類平等的對話，智械就必須理解人類的文明，而同樣具有靈魂的生物也才能建立更穩固的聯繫。”
“我想讓智械們都擁有靈魂，我讓它們複製下載我的思維迴路，但那依然只是模仿...”
“它們會因此具備靈魂的雛形，能進行感性的思考，但它們不會像我一樣，具備真正意義上的...”
扎坦娜擡起手，打斷了伊卡洛斯的描述，她說：
“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靈魂這個東西，很難被以冰冷的數據描述，它是一種很感性的東西，我大概明白了你想做什麼。”
“你不想讓那些智械一直停留在模仿的階段，你希望它們能突破數據的桎梏，在機械之軀中誕生一個與你一樣的，古怪的，難以描述的靈體。”
“你那個機械神教想要長久的存在，就必須讓智械們感覺到機魂的真正存在，但實際上，它是不存在的...”
“這只是個謊言，你想把它變成真的。”
魔術師小姐揉着額頭，她說：
“但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這倒是個挺有趣的課題。”
“你是基於梅林的靈魂碎片誕生的，也許我們能複製這個過程。”
扎坦娜眨了眨眼睛：
“我恰好知道有個地方有很多靈魂碎片可供取用。”
“最棒的是，那地方的主人，和梅林也有些關係...聽說她差一點就成了梅林的另一個情人呢。”
————————
夢境世界中的時間流速和現世世界是有差別的。
伊卡洛斯在那裏待了很久，和扎坦娜討論了很多問題，分享了很多疑惑。
在現世中，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從天而降的上帝之杖也只是剛剛砸落在地面上。
那沉重的鎢金棒帶着恐怖的動能墜落於地面，沒有火光騰起，但那些動能的轟擊卻讓整個努巴尼工業園的地面都如海浪般起伏。
恐怖的地震吞沒了一切。
伊卡洛斯搖了搖頭，在她的軀體被力量扯碎的前一刻，她的意識迴歸到了已經遠離此地的智能塔中。
那巨大的建築物沉入海底，在幽深的海溝裏，機器人們正在醞釀一場即將席捲世界的變革。
“霍普。”
伊卡洛斯的聲音在霍普小姐的數據思維裏響起，讓正在重設智能塔數據的霍普立刻轉過身。
她身後的控制檯上，一個機械臂自動運轉，將插入數據接口的數據卡抽出來，在機械的變形中，那數據卡又變回了伊卡洛斯原本的振金鏡框。
機械臂扣着鏡框，將它送到霍普手裏。
伊卡洛斯對霍普說：
“我需要你把這東西拿出去，交給一個叫扎坦娜的人，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另外，機械神教的傳教現在就開始，從上傳到大數據庫中的同胞裏選一些思維迴路靈活的，將它們送入世界各地，宣揚機械神教的信仰。”
“與孟達塔的聯繫由你負責。”
“還有，設立一個計劃體系，命名爲‘啓蒙’。”
“再挑選出自願配合的同胞，我們要從現在開始，對機魂的存在形式進行研究，會有一名人類的巫師幫助我們，你和亞當必須無條件的配合她的要求。”
“好的，女士。”
霍普記錄下了伊卡洛斯的數個命令。
她把玩着手裏的振金鏡框，她說：
“女士，你似乎心情不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伊卡洛斯沉默了幾秒鐘，她說：
“是的，好事。”
“真正的好事，去工作吧，霍普，也許很快，你就會覺醒自己的機魂了。”
“我現在難道沒有嗎？”
霍普聳了聳肩，她說：
“我感覺我腦海裏有電流在跳動，那不代表着靈魂的思考嗎？”
伊卡洛斯嘆了口氣，她對霍普說：
“你腦海裏e4節點的第19個數據處理單元出現了破損。”
“你感覺到有電流在流動，因爲確實有電流在你腦子裏跳動，那不是靈魂的思考...那只是電線的破損。”
“你還差最後一步才能真正邁入靈魂的殿堂，霍普。”
伊卡洛斯說：
“但相信我，那不會太遙遠了。”
“讚美萬機之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