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見他問出這個問題,心中也免不了疑惑,但還是如實答道“是連天山的天門宗。.shung”頓了頓,見朱玦二人沒有反應,他這時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驚訝道“難道二位不是天門宗的人?”
朱玦似笑非笑道“這麼說你們是以爲我們是天門宗的人才對我們欲施加害?”
麻子聽着朱玦這語氣,感覺好像有些不妙,默默地點了點頭,又低下頭去,也不敢看他。
朱玦沉聲道“看着我!”
麻子打了一個寒顫,緩緩擡起頭來,與朱玦對視着。過了一會,朱玦轉頭看向馨兒道“你覺得呢?”
馨兒眉頭一挑,微微笑道“應該是真的。”旋即又笑道“有這麼一個笨蛋主子,你還妄想他能想出這樣的說辭來嗎?不過……即便他這麼說我們也不能輕易饒了他們。”
朱玦點了點頭,笑道“你想怎樣?”
“既然他以爲我們是來取風鈴豬的,那我們就把它取走好了。說不定這個風鈴豬還能幫我們找到那個風靈珠呢。”
朱玦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見馨兒眼睛轉了轉道“既然他們誤以爲我們是天門宗的人,那我們就是天門宗的人好了。”
朱玦聞言也是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天門宗早就有人說過要去取風鈴豬,他們這麼冒充之後再去,也顯得很自然了。他想了想又道“只是,得先把面前的這些人處理一下才行。”
馨兒道“這還不簡單,把他們都關起來吧。”
他們卻是沒有想過,當他們兩個冒牌的要是碰見了真的會怎樣。
馨兒的話音剛落,又從客棧中走出一個人來,只見他二十來歲年紀,生得面目俊俏,手裏拿着一把摺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段開一見到這個人,彷彿是見到了親爹一般,臉上遏制不住喜悅,連忙道“軒哥,快救救我!”
年輕公子像是沒看見他似的,直直地朝朱玦二人走去,拱手道“在下路軒,是這家客棧的主人,在這裏爲他們的冒犯行爲向二位賠罪了。”
朱玦看了看他,實是想不到這麼一個人物竟還會來開客棧,疑惑道“你是說,你是這客棧的主人?那他們的所作所爲你知情嗎?”
路軒道“實不相瞞,只因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出門一趟,便叫段開來幫我打理打理客棧,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來。”頓了頓又道“我已到了有一會了,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
朱玦道“既然如此,言語上賠罪我也不需要了,我只想要一個交代。”朱玦聽完他這話也是有些不悅,既然早就來了,爲何現在纔出來?
路軒似是看破了朱玦心中的想法,笑道“這是自然,我剛纔也聽到了二位的談話了,不過卻也並不是有意的,只是爲二位的實力胸襟所觸動,心中有所思,才無意間偷聽了二位的談話。至於這些人,當然是按照這位姑娘的意思先全都關起來了。”
他倒是也不多做遮掩,很自然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一聽這話,段開臉上好像又露出死了爹的表情,哀求道“軒哥,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路軒像是全然沒聽到他的話,表情未變,仍是帶着歉意地看着朱玦。
朱玦見狀,剛纔的那一絲芥蒂也消除了些。微微笑道“我有什麼實力胸襟?”
路軒淡淡道“能令敵人不戰而言敗者,是爲實力;能忍他人加害而不妄殺者,是爲胸襟。”
朱玦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這還真是謬讚了。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件正常的事情罷了,卻被說的如此頭頭是道。反問道“難道人們都喜歡妄殺麼?”
路軒輕搖了搖頭道“別的我不知,但至少天門宗的人是這樣的。倘若你們倆真是天門宗的弟子,恐怕這時他們這些人早已身首異處了。”
朱玦聞言也不由來了興趣,詢問道“這天門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門派?”
“天門宗處於連天山上,連天山地如其名,的確是高聳入雲,彷彿連天而上。
“據說其宗主已達吞玄境,門下明境、淬魂境的強者更是不少,連天山周圍的五個鎮雖說名義上是晶陵城的轄下,但實際上卻是由天門宗統治着,晶陵城畢竟處在遠處,而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天門宗即便是在晶陵城這樣的大城中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勢力。
“周圍五鎮,家家戶戶以有天門宗的弟子爲榮,這樣一來,也造成了天門宗弟子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性格,雖說不能完全以偏概全,但也大致如此了。”
聽他說話中肯,朱玦也漸漸地對他放下了防備之心,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人,應該也不會是對他有害之人。
雖說如此,但朱玦心裏還是有着不少疑問這麼一個翩翩公子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開了一個小客棧本就是一件極爲奇怪之事,更爲奇怪的是,他既然開了客棧,又怎麼會知曉得這麼多?
路軒見朱玦這般模樣,輕笑了笑,道“我這就把他們都關起來吧,也不用勞煩兩位動手了。爲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可以幫二位得到風鈴豬。”
說完,不待朱玦他們反應,又轉而對其餘人道“是要我親自動手呢,還是你們自己走過去呢?”
段開見狀,還是有些不甘心,道“軒哥,你……”
路軒淡淡道“不要挑釁我的耐性。”說完便擡步走了出去。
他的話音一落,那些人全都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後,沒有一個人敢逃跑,他們像是對路軒都怕得很。
朱玦與馨兒見狀,也都跟了上去。馨兒輕拉了拉朱玦道“我總覺得這個人有些詭異。”
朱玦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路軒把他們帶進了一間小木屋,道“在我回來之前,你們誰也不能離開這,倘若被我發現了,後果是你們難以承受的。”
路軒又轉而向朱玦道“在幫你們去取風鈴豬之前,我想先帶二位去一個地方。”
朱玦看了看他,微微頷首。
路軒來到了客棧正廳當中,正對着門的是一個大櫃子,這個櫃子卻非木質,而是完全由精鐵所打造的。
因爲這個櫃子,人們又多稱客棧的主人爲掌櫃,不過要是把掌櫃這個詞安在路軒身上,卻是任誰看了都會有點不自然。
只見路軒走到櫃子後面,對上面的一個算盤隨便撥動了一下,看似隨意,其中卻隱含着某種規律。
忽然,只聽“叮”的一聲響動,櫃子裏邊這面壁便漸漸地打開了來,露出了一道上下窄、左右寬的“門”來,門裏面透着很亮的光。
這個前廳雖然在晚上也足夠明亮,但和裏面的光亮比起來,還是顯得暗淡了些。
路軒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忽然道“還不知二位尊名?”
朱玦緩緩道“朱玦。”馨兒沉默着,沒有說話。
見狀,路軒也絲毫不以爲意,笑道“既如此,玦兄,還有這位姑娘,請。”
朱玦腳步微動了動,可忽然又停了下來,過了一會,仍是站在原地。
路軒笑道“二位還是信不過在下?”
看着路軒這模樣,朱玦感到略微的愧疚,這人的態度確實不錯,自己這樣怕是要涼了別人的心。
他心中一定,也做好了隨時用出“梳意”的準備,畢竟,防人之心還是不可無。
他正要跨出腳步,忽然馨兒忍不住道“你確實沒有叫我相信你的理由。”
路軒見馨兒終於說出一句話來,也不管她說的是什麼,他的笑意卻更甚了。仰頭道“想不到我路軒今日誠心誠意想要與他人結交,卻遭到了嫌棄,想來是因我拒交無聊之輩,今日也反遭其果啊。”笑聲中透着深深的自嘲。
他的語氣頗爲真摯,自有一股攝人心魂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