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想起之前那種血液即將凝固的感覺,他還是有些心悸。
可是他剛要鬆一口氣,忽然感覺全身乏力,彷彿所有的精氣神都在這一刻被遏止住了,接着,便有一股極其沉重的眩暈感傳來。
隱約間,他似乎看到了左手腕上的鐲子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是它護住了他。
“撲通”一聲,他最後聽到的是自己摔倒在地的聲音。
馨兒在小鎮附近的林子裏等了許久,可始終不見朱玦的到來。
她微蹙着眉頭,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憂慮與擔心,她忽然有些後悔了,剛纔就不應該先行離去的。
她想返回鎮上去看看。不過她還沒走出幾步,之前的那個灰衣人又躍到了她的身前。
他躬身道“小姐。”
馨兒微微有些愕然,“你一直跟着我們”
聽着馨兒略帶異樣的語氣,灰衣人單膝跪地道“小姐的安危老奴不敢疏忽。”
馨兒扭過頭去,淡淡道“他怎麼樣了”
灰衣人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道“在來的路上路上忽然暈倒了,我正想去救他,卻被一個年輕女子先救走了。”
“嗯”馨兒的眼睛微眯了眯,“帶到哪裏去了”
“林西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山洞。”
“帶我去。”
灰衣人一時沒有動靜,忽然道“小姐受了傷”
馨兒沒有答話。
“是在那家小店之中”
馨兒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緩緩道“不用你動手,我們會處理好的。”
過了一會她又道“你去找找青葉竹和香雪芝這兩種藥草。另外,以後不用跟得這麼緊了。”她沒有叫他不必跟着,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
馨兒打斷他道“就按照我說的做”過了一會,語氣又變得緩和了些,“有他在,我不會有事的。”
灰衣人眼中閃過一抹異樣,不明白馨兒爲什麼會這麼說,他雖然也知道朱玦身上那件衣服不簡單,但顯然也沒有將之聯繫在一起。
不過,即便他想到了這一點,恐怕也會在心中嗤之以鼻吧,要是真那麼厲害,怎麼在半路上還暈倒了
現在他心中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再問下去了。他感覺小姐已經快要發脾氣了。
他又道“這兩種藥材老奴一定盡力而爲。”
馨兒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盡力,是必須。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一定要弄到。”說完這些她又吐出一個字“走。”
朱玦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山洞之中了。他感覺身上雖然沒有太大的異樣,但似乎總有那麼一點不適。
這野殘花似乎比路軒說得更爲可怕呢,自己還是太疏忽了。還好這次被人救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接着,他便聽到了似乎有人在呼喚自己,一連幾聲都是叫他的名字,他自然聽出了這時馨兒的聲音。他想大聲迴應一句,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喊不出來。
又是一種無力感。
過不多時,他便看到一個少女走了進來,見到她的服裝模樣,朱玦心中不由一愣,這竟然是天門宗的另外一個少女,當時他確實是看見了有三個人的。
難道是他救了自己
少女見朱玦醒了,盈盈笑道“你醒了啊,外面有個人在找什麼朱玦,是你嗎”
朱玦點點頭,輕聲道“那是我朋友。”頓了頓又道“多謝姑娘相救之恩了。”他忽然覺得,天門宗也未必全是囂張跋扈之輩吧。
少女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叫許輕盈。”旋即又問道“你中了毒”
朱玦瞧了她一眼,點頭道“是。”
許輕盈朝他走過來,微微蹲下,雙手抱膝,微笑道“什麼毒說不定我能幫幫你呢。”
朱玦沉默了一會,道“野殘花。”說完,他忽然感覺全身又傳來一陣麻痹的痛感。
許輕盈聞言也是皺起了眉頭,手託着下巴,眼中露出惘然之色,野殘花之名她也從未聽過。
這時,洞外又傳來了馨兒的呼喊,“朱玦,你在裏面嗎”
許輕盈答道“在這裏。”
馨兒聞言沒有多想便走了進來,可是她一進來,看到的卻是朱玦倒在地上抽搐以及許輕盈在一旁手足無措的模樣。
一奔而至,馨兒一把將許輕盈推開了去,“你對他做了什麼”
朱玦雙眼張得大大的,嘴角已有了些許白沫,他想說這不關許輕盈的事,可終究是說不出來了。他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可是,那個鐲子這次卻始終沒有動靜。
看着朱玦的模樣,馨兒有些驚慌失措,她感覺自己的大腦有點空白了,饒是平時還算聰慧的她現在也是無計可施了。
她強裝鎮定,告訴自己,越在這種時候越不能亂。
荷包不行,解藥也還沒有集齊一時間,許多思緒在她腦中閃過,可沒有一個有效的。
她不知道朱玦還能支撐多久。
忽然,許輕盈緩緩走了過來,臉上帶有一絲歉疚之色,她之前喂朱玦吃了一顆丹藥,那是她師父獨門的解毒丹,對不少平常毒都是有作用的,但是剛剛的野殘花她卻是從未聽說過,她不知道是不是起到了反作用。
她拿出了一顆龍眼大的青色果子,遞給馨兒道“將這顆青靈果給他吃了吧。”
馨兒沒有理會她,雙眼只是瞧着朱玦。忽見朱玦眼珠動了動,眼睛又跟着眨了幾眨。
她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轉頭向許輕盈道“你確定”
許輕盈沉默了一會,道“我不敢保證但,可以試試。”這顆青靈果對她來說頗爲重要,但爲了救人,她只好將其拿了出來。
馨兒想了想,彷彿下了某個決心,接過青靈果給朱玦餵了下去。
這顆青靈果入口即化,下一刻,朱玦就感覺有一股清流入喉而去,隨着青靈果的入體,他感覺血液、體內的靈力運轉速度彷彿加快了許多,由野殘花毒發所帶來的影響也減弱了許多。
過了一會,朱玦果然感覺好了許多,他還發現自己的靈力現在也不再受限制,甚至還更爲充沛了,應該距納氣境又進了一步。
他心中不由讚歎道“這青靈果是什麼竟然這麼神奇。”
馨兒見狀,急切地道“朱玦,你怎麼樣了”
朱玦微笑着搖了搖頭,“暫時沒事了。”
聞言,馨兒不由一把抱住了朱玦,有些喜極而泣,“笨蛋你知不知道我剛纔有多擔心你”
朱玦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來一下,不過也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關心,心中不禁一陣感動。隨即他又苦笑道“好啦,還有人呢。”
他強忍住心底的某種異動,發現自己也有些情難自已了。
馨兒這才意識到了什麼,又將朱玦一把推開了去,俏臉微紅。
不過,許輕盈不知什麼時候早已出去了。
朱玦平復了一下心緒,臉色又變得凝重了些,道“這位許姑娘也是天門宗的。”
馨兒點點頭道“我知道,不過她不一樣,她是個好人。”頓了頓又道“也許我應該向她道歉。”
朱玦點頭道“是呀,野殘花那樣的毒它都能壓制,這顆青靈果並不簡單,而她卻毫不猶豫地拿了出來。”
馨兒眼中閃爍着某種神色,隨後看向朱玦,緩緩道“我還應該謝謝她的。”
朱玦輕笑了笑,笑得很順暢、很坦然。過了一會又道“這野殘花的毒一天不解,就始終是個麻煩,風鈴豬是一定要到手的。”
聞言,馨兒又望向洞外,道“那傢伙受了傷,可能要在段家修養個幾天。”忽然又笑道“我們就在半路上等着他們吧。”
守株待兔,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過了一會,朱玦忽然道“今晚上我可能要待在這裏了。”
“嗯”馨兒看向他,“怎麼了”
“只是我想,你晚上住在林子裏可能不好吧。”
“這不還有個山洞麼”
“這裏是別人的地盤,再說了,山洞你就能住”
馨兒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心中卻道就算是林子裏也沒什麼。
不過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許輕盈一直到晚上也沒有再回來。於是他們便也沒有離開了。
夜間,朱玦仍是一夜未眠,練起了他的大天綿掌來,此刻他用靈力使出來,那威力又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裏沒有明石,他們在洞中生了一堆火,馨兒斜倚在石壁上,閉目沉睡。
火光照在她臉上,微微閃爍的火光將她的臉襯托得有些神祕,顯得更加嬌豔了。
朱玦瞧了她一眼,手上練得更起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