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之前飛揚跋扈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認爲自己可以爲了歐塞爾付出很多，他不喜歡自己狂妄的話她可以收斂很多的。
“不可能的小姐。您與她之間的距離不僅僅是人與魔女，”歐塞爾從回憶裏拔出來後輕嘆了一聲，“還有很多無法超越的——”
莉莉婭心想我可以的，我哪兒有做不到的呢？從小母親就說沒有女孩子會從軍，更不可能帶領將士們打天下，可她就做到了，做的還很好——如果不論最後人們選擇性地遺忘的話。
三人重新踏上了尋找魔女城堡的路。
菲林自然不會跟着去，他盯着歐塞爾好一會兒，目光悠長悠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歐塞爾，你知不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莉莉婭強忍着身上的不適，大喊着問走在前面的歐塞爾。
“沒興趣！”歐塞爾迴應道，速度又加快了些。他剛剛想了想自己到底爲什麼會對不吃藥的莉莉婭發那麼大的火，最終得到的結論大概是因爲她嫌棄了她告訴自己的藥方——大概在他眼裏，這也算另一種形式的侮辱。
莉莉婭走的很幸苦，她覺得自己一定斷了根肋骨，否則不可能這麼疼。
托爾關心地想要扶她，卻被她當做施捨一把打開，弓着腰顯得那麼小的人非得自己提着根比自己還要長的樹枝當柺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衝，似乎鐵了心一定要攆上前面的歐塞爾。
泥土的腥味裹挾樹葉腐爛的味道隨着風瀰漫在空氣中，不知名的禽類叫聲喑啞難聽，撲棱着翅膀從這棵樹飛到另一棵樹上，黑色的羽毛悠悠地落下來混入發酵着的泥土中去了。
莉莉婭拄着她簡單粗糲的柺杖走的艱難卻速度很快，不超過十米兩人幾乎就可以並排，而托爾心不在焉地慢慢地跟在後面，一點也不擔心被甩掉怎麼辦。
“小丫頭——前面我認得。”歐塞爾說，“這裏是一片沼澤地，我們稱它爲「沒骨地」，我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活着走過去的陸地生物，無論是人皮蜥蜴還是紅眼半人馬，一踏進去不出幾秒鐘就會被它吞噬掉，裏面還藏着一種噁心的蟲子——數量繁多，特別喜歡鑽耳朵的耳道蜱。你準備怎麼辦呢。”
莉莉婭終於追了上來，她看着面前的一片黑漆漆，聳了聳肩膀“還能怎麼辦，我沒有退路。”
“誰說沒有，我可以把你送回阿布拉森林的入口。”
“如果我走了你就會餓死。”莉莉婭說，從懷裏掏出半個果子來放進嘴裏咔嚓咬了一口，“我也算是答應了菲林，我不能讓你死。”
歐塞爾輕飄飄地浮了上去，坐在樹枝上什麼都沒再說。但他的態度十分明確，他不會出手幫助莉莉婭。
“你之前說過會幫我找到魔女的城堡的。”莉莉婭扔掉手裏的果核，看都沒看歐塞爾，像開玩笑一樣說了一句。
“我反悔了。”
莉莉婭選擇耳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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