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禾點到即止,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最近這幾天,一直貼身照顧趙新秀的只有喬麥、翠姨和杏子三個人,翠姨與杏子都是趙新秀身邊的老人。

      翠姨不用說,她是當年霍斯爵母親的陪嫁丫頭,霍斯爵母親空難去世後,她跟着趙新秀幫忙照顧霍斯爵,在趙新秀身邊呆了有二十多年了。

      杏子是趙新秀身邊的一個退休傭人的女兒,出生在霍宅,用古代的話就是家生婢女,成年後就呆在趙新秀身邊,也有十幾年了。

      唯獨喬麥的嫌疑是最大的,一年前,她把整個霍家攪得烏煙瘴氣,甚至還是陷害老夫人的嫌疑人。

      一年前趙新秀落水事件,霍斯爵一直壓着沒有處理,當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喬麥是兇手,但那時她已被傳車禍墜海死亡,兇手死了,法律是不再追究刑事責任。

      然後這事件就這麼一直擱置着,期間一直都是杏子與另外一個護工在照顧趙新秀,直到趙新秀醒了。

      而這時嫌疑人喬麥再次回來,呆在趙新秀的身邊照顧,昏迷期間都沒有出任何情況的趙新秀再一次出事,這不明擺着喬麥就是陷害趙新秀的兇手嗎?!

      “你胡說!我媽咪纔不是兇手!不許欺負我媽咪!”喬麒生氣的推了霍禾一把,“陷害祖母的明明是……”

      “麒麒,別衝動。”喬麥立馬拉住了還想推霍禾的喬麒。

      霍禾被喬麒推地連退了幾步,小傢伙看起來一丁點大,沒想到力氣那麼大,他本能的想要揚起手打人,喬麥立馬把喬麒拉了過去,護在身後。

      他忍不住罵道:“好不容易在霍宅學了一點規矩,跟回你媽纔多少天,又變成了沒有教養的毛孩子!”

      “我幹嘛要尊敬你這個無憑無據只會亂污衊別人的壞人!”喬麒不服氣從喬麥身後探出腦袋衝着霍禾嚷道,說完還做了個鬼臉。

      喬麥回頭給了喬麒一個讚賞的眼神,麒麒說的沒錯,對方不尊重自己,自己幹嘛要尊敬他?

      “你!”霍禾被他噎了一下,兔崽子還沒有罵出口,就感到有一束冷冽的眼神盯到了身上,一回眸,剛好對上了霍斯爵那雙冰冷到彷彿能殺人的犀利眼神,不由打了個寒噤。

      霍斯爵薄脣輕啓,道:“天涼了,三叔回去添個衣服吧,小心生病。”

      言外之意,讓你沒事別瞎攪和,腦子有病別亂說話,趕緊走吧。

      聞言,霍禾臉色一變,怒氣一下竄到了頭上,正要生氣的甩手走人,卻被霍天宇拉住了。

      “事關奶奶的安危,我們很擔憂,我爸也是一時氣憤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而已,七弟,你別在意啊!”霍天宇說着,笑笑,“以前大哥經常教導我,遇事不能衝動,說話不能太直,我今天才意識到,我這性格其實就是遺傳我爸的。”

      霍禾:“……”

      你罵你自己就罵你自己,連你老子也一起罵是什麼意思?!

      霍斯爵一個眼神也沒有給霍天宇,意識司銘繼續。

      “從我開出藥,到奶奶服下,這期間經過了幾個人的手?”司銘問道,他的視線先是看向杏子,然後轉向喬麥。

      杏子一聽,原本自然垂下的雙手開始不安的在大腿上來回擦了擦,然後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我是白天班,老夫人服用藥時,我有幫忙端水之類,但是絕對沒有加什麼苯乙雙胍,喬麥小姐都是在場看着的,我甚至連苯乙雙胍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不可能吧,奶奶早期查出糖尿病的時候,可是有服用過苯乙雙胍,你一直在奶奶身邊伺候着,怎麼會不知道?”司銘輕笑。

      杏子臉色一白,有些不自然道:“那、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時間有些太久了。”

      喬麥看着杏子的反應,腦海裏突然回想起那晚在蘭苑時,霍詩詩提到了是杏子給她開的門……

      司銘看着杏子好一會,把她所有的反應都收入了眼裏,不再繼續追問,轉向喬麥:“翠姨呢?”

      “翠姨是夜班,白天的確是杏子和我在照顧奶奶,晚上八點翠姨來與杏子交班,守夜。奶奶的藥都是我喂的,她們幫忙端水端藥時,我基本上都是在場。”喬麥回憶着這幾天給趙新秀喂藥的情形,如實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的範圍估計可能需要擴大了……”司銘一手橫放在胸前,一手抵着下巴,做沉思狀。

      他想了好一會,然後轉向霍斯爵,問道:“擴大到每一個來探望過奶奶的人?”

      這話讓霍天宇與霍禾臉色突然變得難堪,今天真是不宜探病。

      “奶奶中毒的事先保密,然後一切照常,有人來探望,統一說奶奶睡着了。”霍斯爵冰冷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了霍天宇身上。

      霍天宇嚥了咽口水,道:“知道了,那七弟,我們先回去了。”

      說完,父子倆一前一後離開了。

      杏子見此,稍微鬆了口氣,道:“那、那我去把垃圾倒了。”

      說完,匆匆忙忙地去廚房,把垃圾分類拿了出去。

      雅室的大門在關上的那一刻,霍斯爵拿出手機,給黑子發了個信息,“派人跟着。”

      客廳裏,最後只剩下霍斯爵喬麥等四人。

      喬麥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司少,苯乙雙胍只能口服嗎?”

      “不一定,還能液體注射。”司銘說完,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回過頭看向趙新秀的房間。

      房門是關着到,但裏面的趙新秀,每天都要固定時間輸液。

      他剛剛只想到了趙新秀在服藥的時候,大家都在,證明藥不可能被做手腳,而忽視了輸入的液體有沒有問題。

      不過這一點倒是被霍斯爵想到了,且利用了起來,所以他才說保密,一切照常。

      ——

      醫院門口候着一輛加長版林肯,霍禾父子倆剛走出醫院門,司機便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車門關上,霍禾就忍不住責罵道:“真受氣,你剛纔爲什麼要拉着我!”

      “咱們不留下來,又怎麼知道後面的事情?”霍天宇說道。

      “知道要保密嗎?這有什麼用?”霍禾沒好氣道,“到時候消息要是泄漏了,我們還落下一個嫌疑人之一的名號!今天還真是晦氣,早知道就不來了。”

      “……”霍天宇對司機說道,“一會直接開到紫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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