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世虽空虚,吾亦前行 >第二十章 虫子
    “嗷嗷嗷嗷——”严权之疯癫一般嚎叫起来,平日的严肃样子,完全不见了踪影。.shung现在的他处于崩溃边缘,即使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来自伤口的虚无感比真正的疼痛更加刻骨铭心,时刻警醒着他,不能在这里被撕碎。

    他攥紧了仅剩的右手,似乎想和那只享用着他身体碎片的爬虫对峙。他试着去感受呼吸,可是这里并不是现实,呼吸也仅仅是胸口起伏的动作罢了。但是,严权之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新的东西。

    一种有规律的波动好像在自己缥缈的形体里游荡,随着尝试着呼吸的动作,没有氧气,也没有肺泡吸纳去氧气,可是这股波动,越来越清晰,严权之感受得到,身体在这种波动下极其微弱地颤抖。说是颤抖也不准确,这不是肌肉牵拉形成的,而且幅度更小,就好比把手指横放在眼前,能看到它像无数道波纹的三角函数图像一样,有节奏地流动着,不过幅值极小。

    这种波动,仿佛给了严权之力量,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在张合拳头时,整个白色虚无空间随着这个节奏一张一合,严权之继续感受着身体里的波动,在这片虚无中,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力量。

    “呼——”严权之整合了全身的波动,从恐惧中逃离了出来,他看到这片虚无,逐渐由白色变为闪耀着的深蓝,虚空中的波动越来越明显,完美的与自己的形体融为一体。

    那爬虫感觉到了异样,迅猛地突向严权之。

    看得见!这速度在严权之眼里仿佛变成了慢动作回放。轻轻一闪身,便越过了十几个身位,闪在了爬虫的腹部后面。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严权之把那种波动的力量全部凝聚在了右手,离的很远就对着那爬虫暴露出的柔软的腹部辉去。

    深蓝色的虚空,颜色的浓度忽然剧烈地开始变化,深色部分的空间凝聚成了轮廓模糊的拳头状,无形的一击穿过了那爬虫的身体。

    “可恶的虫子!你不配!”那沙哑尖锐的声音从爬虫的口器里传出,严权之也猜到了,刚刚那个声音就是它。

    “虫子?到底谁,才是虫子。”严权之的身体随着右手旋转一周,蓝色的虚空中扭曲出了了一道连通整个空间的龙卷风,呼啸着侵袭着那虫子的外骨骼。

    “啊啊啊——本不该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弱小的虫子……”枯哑刺耳的声音还在摩挲着从肮脏的口器里传出,爬虫的外骨骼逐渐被扭曲的空间撕出了无数裂缝,覆盖身体各处的茸毛被撕扯开,变成灰黄的粉尘弥散。

    “快停下,这人不一样!”

    这是严权之最后听到的声音,当他再度有了意识时,忽然发现自己正躺在按摩椅上,汗液完全浸透了衣裤,同时身体感觉十分虚弱无力。纪谦诚突然隐藏的阴冷眼光被严权之睁眼时察觉到了,而谭长青背对他坐着。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文顺,他面色痛苦,像是在挣扎,身体却纹丝不动,同样也汗流浃背。

    “老陈!老陈!”严权之摇晃着陈文顺,却发觉自己的左手还耷拉着,用不上力气,像是满盈着脏水的拖把布条一样,无力地垂着,同时腹部右上腹有淤痛感。

    “喂!不要喊醒他!”纪谦诚一把冲上去要拨开严权之的手。

    陈文顺猛的一惊,瞪圆了双眼坐了起来,不住地喘气,冷汗顺着干柴般的脸滴落在裤子上。

    “我…我刚刚做了一个特别恐怖的梦!嚯…还好你给我喊醒了!我的老天爷啊!”陈文顺尽力地去平缓呼吸,这样一副老弱的躯体,根本经不住这么折腾。

    这么一说,严权之似乎也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恐怖的梦,但是究竟梦到什么了,完全没有印象,好像是有只特别大的生物来着。

    “是什么呢……记忆力不行了。”严权之费力地想着,身上湿透的衣服即使在空调的暖风吹拂下,仍旧让他瑟瑟发抖。

    “有一个特别大的虫子!”陈文顺惊叫到。

    “对!特别大的虫子!”严权之茅塞顿开,他确实想起来了,有一个特别大的虫子在梦里!

    纪谦诚愣了一下,突然就疯狂地往地上四处扭头:“嗯?虫子,在哪!”

    谭长青也愣了一下,也埋头在找所谓的“虫子”,嘴里嘟哝着:“我最恶心虫子了,快拍死……”

    严权之和陈文顺相互对视了一下,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就好像纪谦诚在故意岔开话题一样。

    “老谭,你不是可喜欢虫子了吗,你屋里头不还养着好几条蛐蛐儿吗?”陈文顺问道。

    谭长青木炭色的脸立刻涨得暗红,支支吾吾地说:“生…生病前养的,嗨,我都给忘了,再说蛐蛐这虫…蛐蛐能算坏虫吗…是不是。”

    “纪老板,您这疗法可能不适合我们这俩老头子,你看,我把费用给结一下,就不打扰了。”严权之接过了纪谦诚递来的毛巾,弯腰示意了一下。

    “唔…没关系没关系,免费的,都没起效怎么能收钱。”纪谦诚强笑着,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一样,又跑到二楼一间屋里拿出了纸笔,交给严陈二人,“大爷,您把这回执单填一下,方便我们改进技术!”

    “哦?”严权之把毛巾交给了陈文顺,接过表一看,就是很普通的信息登基表,就熟练地填起来,姓名,性别,年龄,健康状况,病史,手机号等等等等。

    家庭详细住址?严权之填到这一栏停笔了。“为什么还要填这个?”严权之质问他,如果只是记录病患的身体情况和治疗结果的话,有什么必要把家庭详细住址也写进去?

    “嗯…我们未来会提供上门服务,这不是理疗没效果嘛,如果以后我们更……”纪谦诚陪着笑脸,话还没说完。

    “不需要!”严权之的一声拒绝,平稳有力,不容置辩。

    “诶,老严,人家也是好心一片,别吧。”陈文顺擦拭掉了汗,也结果表填写完毕。

    严权之看了看陈文顺那张枯木脸上带着点祈求的味道,想起来陈文顺一直都是和老好人,有时好的不分青红皂白,没有原则。

    “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左手动不了了!”严权之很生气。

    “压麻了吧,很快就会好。”纪谦诚敷衍道,京剧变脸一样,从一直保持的假笑脸变得冷漠。

    “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肯定会告你!”严权之狠狠地瞪了纪谦诚一眼,他听出了纪谦诚不屑的语气。

    纪谦诚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笑和一直的假笑不同,带着一丝嘲弄轻视的意味。严权之没有看见,一言不发地走了。

    “诶老严你倒是等我们一下啊!”陈文顺追了上去,又回头对纪谦诚说道:“他这人就这样,该恭敬时候恭敬,翻脸时候完全不给人留面子,别见怪啊。”

    纪谦诚只是“哦”了一声,收起回执单就进了刚刚拿纸笔的房间。

    “老谭啊你不回去吗?”陈文顺看见谭长青还留在那没有走的意思于是问道。

    “我还要买些药,你和老严先回去吧。”谭长青回答的很随意,不过陈文顺倒是也没在意,也下楼回去了。

    纪谦诚在房间里拨通了电话,往窗外不时扫视几下。只“嘟”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怎么,有什么新情报吗?”电话那边,是一个清爽的青年男声。

    “又有那样的家伙出现了,这可不是好兆头。”纪谦诚声音压的非常低。

    “没关系,教会已经初步发展起来了,以后你们的压力就会轻很多。把那些人记录下来,以后我们会一并处理。再说这些也不过是极少一部分罢了,况且他们自己也不知情,不要惊动他们就好。”

    “是是,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今天这次还真的有些慌乱。”

    “记住,你和这些杂碎民族不一样,为了我们的目标,继续好好干吧!”

    “那当然!帝国万岁!”

    “帝国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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