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瞎和尚 >第五章 张玉琢惨遭横祸 宋无影大闹虎穴
    金鼓峰土匪这几日是将张虎弄得精神紧张,风声鹤唳,平时窝在家中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只有大哥张文韬回来后才稍稍缓过神来,这日睡到日上竿头才起床,胡乱吃过早饭,便去了丁字街烟馆烧了泡大烟提神。

    大烟劲一上来,张虎觉得浑身舒畅,精神抖擞。便戴上张占魁当在会利丰的洋帽和墨镜,提了刀,出了烟馆,四处瞎逛。

    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张虎一边走,一边瞧,想这庆阳虽小,却是省城到这一片地区几个县城的货物集散之地,而他张家和他家掌握的民团牢牢地控制了庆阳这块宝地,他张虎在庆阳城里跺一跺脚,这地恐怕也要抖三抖,谁敢不怕他,谁敢不给他面子。想到这些,张虎顿觉自己就是这庆阳的王,前日里的诸多烦恼都抛之脑后,不由得挺了挺腰杆,昂起了脑袋,神气十足,目空一切地走在街头。

    远远见十字路口围着一群人,人群中一人鹤立鸡群,气宇轩昂,正慷慨激昂地演说什么。张龙摘了墨镜看了半天,哦!是张大户家二小子,喂了几天洋墨水,是比那张癞子强多了,再强也不过是我张虎脚下的蚂蚱,蹦不了几下的,于是神神气气地走了过去,凑在一旁听他说些什么。

    只见张玉琢在人群中,用手指着他家的烟馆,正激动地大声说:

    “我大清两百多年的时运就是被这洋大烟毁于一旦的,这个祸国秧民的东西,居然还在咱庆阳明日张胆地售卖,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们看看,多少青壮劳力,抽上大烟,变得虚弱不堪,人不人,鬼不鬼的。咱们人民要幸福,国家要强盛,首先就要摒除陋习恶习,要从抵制鸦片开始……!”

    张虎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这大烟是他张家的摇钱树聚宝盘,怎由得他张玉琢在此妖言惑众,与他家作对,便挤进去,将张玉琢上下打量一番,阴阳怪气地说:“我说这街面上怎么这么臭,原来有人在此放屁来了哦!”

    张玉琢看见张虎戴着三弟的帽子墨镜,心中如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冷眼盯着他。张虎故意作惊奇状说:

    “唉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张大户家洋学生,很高傲的嘛!在这里指手划脚,干什么呢!回来当官来啦?不像啊!要不要我去给我大哥说说,在他府上给你谋个差事,免得浪费了你一肚子墨水,在这儿显摆什么!这大烟是朝廷都不禁的,你还想给它禁了,我看你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哦!我不跟你计较,好歹我们一笔写个张字,你也该叫我一声哥是不是!”

    又指着围观群众道:“你们都没事做是吗?有闲功夫在这儿听人疯言疯语,要不都跟我去团保局坐坐!”

    张玉琢鼻子一哼,并不理会他。围观的群众大都认得张虎,知道他是个浑球,怕惹麻烦上身,都赶紧离开了。张玉琢看着众人被张虎吓跑了,急唤大家不要走,可谁还敢在这听他宣讲这些,一会儿功夫都散去了,张虎看着心有不甘的张玉琢,哈哈笑着扭头走了。

    张虎来到团保局看看二哥。张龙将脚搭在桌上,正躺在椅上闭目养神,伍玉庭在一旁无聊地嗑着瓜子。张龙睁开眼,见是张虎,又将眼闭了,说:“来啦!大哥也进城来了,去知县府上见知县去了。这几天累了,我也想休息休息,你没事多注意点街面,不能松懈,对手还在暗处哦!”张虎听张文韬也进了城,甚是高兴,说:“我叫人准备两个菜,中午咱见弟喝两盅。”张龙笑道:“人家知县大人中午会宴请大哥的,你省省吧!晚上再说。”

    张虎又将张玉琢在街上鼓动群众抵制大烟之事说给张龙听。张龙听了,轻蔑地说:“我和大哥早知道了,他这几日对我们烟馆动作不断,大哥说让他蹦哒去吧!凭他还能把咱家怎样,大不了就让咱恶心罢了,随他去吧!”

    张文韬在家几日,身子调养好了,张云卿陪着,不时开导,这精神也渐好,趁着天气好,便进城拜会下知县,顺便采些特产,过两日就去省城了。

    这会儿张文韬穿了朝廷官员补服,戴着护耳帽,外戴顶从四品的官帽顶子,坐轿去了知县府上。

    知县听到通报,迎了出来,远远就在里面喊:“文韬老弟,你可来了,想煞哥了!”

    出门一见张文韬,慌忙跪拜,颤颤惊惊说:“怎敢劳驾大人亲临寒舍,通告一声,小人亲自前往府上拜见大人就是。”

    张文韬心中甚是得意,忙忙扶起,客套道:“史大人多礼了,前几日刚回家中,身体欠佳,所以未曾前来拜访,史大人好歹也是咱张家的父母官,以后家里还望大人多多照应,登门拜访也是晚辈应该的。”

    知县躬着腰,仰着头,笑脸将那小眼挤成道缝,忙道:“大人客气了,你家之事也就我的家事,定当效犬马之力。这以后还望大人在上面多为小人美言,照顾提携小人,小人定当感激不尽!”

    两人携手进了府中,知县极力奉承,口吐莲花拍马吹捧。让张文韬感到意气风发,心情大为畅快。两人相谈甚欢,午时知县又准备丰盛酒席,叫来衙门大小官员,前来陪同,只有俞木疙瘩称事未到。

    张虎吃过午饭后,照例去烟馆看看。

    进了烟馆门,掌柜迎上来叫声:“三哥来啦!”张虎眼睛朝楼上楼下扫扫,问:“今天生意怎样?”掌柜哈腰回道:“只有几个熟客,上午便来了。哦,张癫子也来了!”

    张虎听说张占魁又来了,顿时火冒三丈。

    “我不是吩咐过么,不能赊帐给他了,他一个子儿也没有,那张大户也和他断了父子关系,我找谁要钱去!”

    掌柜却笑笑,说:“今天人家张癞子阔气得很,没赊帐,上手就是大锭纹银,十两的,就是我觉得这银子有点蹊跷,等你回来看看。”说罢,引张龙到柜台前,拿出张占魁给的那锭银子,让张虎瞧。

    张虎将那银子拿在手上,仔细一瞧,脸色骤变,如乌云压顶,黑下一张脸来。抓起银子,提着刀,蹬蹬蹬急步上楼。咚地一脚踹开张占魁的房间门,怒喝一声:

    “张癞子!”

    张占魁今日突发横财,美美地连烧了三泡大烟,直抽得骨子酥软。被张虎一声怒吼,惊得魂飞魄散,慌要起身,却瘫软无力,眼神迷茫地张口结舌道:“三…三哥,什么…什么…事?”

    张虎气势汹汹猛扑上去,抓住张占魁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呼呼就是两耳光,直扇得他口鼻流血,牙齿也崩掉几颗。

    张占魁被这劈头两耳光打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稀里糊涂不知为啥原因。见张虎怒气冲天,凶神恶煞的。吓得直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张虎跟前,抬起肿胀的脸,含混不清地说:“三…哥,冤枉啊!今天…我真的…没有…赊帐哇!我是给的…现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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