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瞎和尚 >第十六章 风乍起明火执仗 浪难平波诡云谲
    说罢,将那供状呈给史知县。史知县拿过一看,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一双金鱼小眼鼓得圆溜溜的,瞪着王巡检大骂道:“混帐东西,这么大的事不早来报告我,这盐税是朝廷税库根本,也是咱庆阳税银大头,我说庆阳官盐怎么突然销不动了,盐税收不上来,原来是有人贩私,胆大包天。你既知道此事,为何不早报告我,却瞒着我私自去查,安的什么心?亏我如此信任你。”

    王巡检做出一脸委曲的样子,辩解道:“小人不是来报告来了么!小人只想查清他们底细,好一网打尽。”

    史知县却气极败坏,指着王巡检的鼻子怒道:“都这几天了,你查的什么,人犯呢?抓来了吗!“

    王巡检忙喏喏道:“大人息怒!小的马上就去抓人!”

    史知县亲自出门召集衙内所有官差集合,命王巡检带着前去缉拿廖三喜,查收赃物,着实严办!

    王捕头带着丁青山和一干官差接到命令,匆匆赶来,听了王巡检趾高气扬地让他们去查封大盛发,抓捕廖三喜,十分意外,但看着知县在旁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敢多嘴。

    王巡检将这四五十个官差分成两队,一队让王捕头带着明枪亮刀扑向廖三喜在小巷藏盐的小院,丁青山也随王捕头行动王巡检自己则亲自带着十来个官差奔向廖三喜的家而去。

    街坊邻居见官差气势汹汹而来,大惊失色不知所以,纷纷后退至一旁,好奇地围观出了什么事情。

    官差四面将院子围了,廖三喜正在家中,见事情不妙,忙战战兢兢地迎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大人,为何兴师动众上我家?”

    王巡检黑着脸,喝声:

    “搜!”

    众官差如狼似虎冲进院子,劈里叭啦的如抄家似的,将那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一片狼藉,各人都往怀中塞些值钱东西,比那土匪还狠。

    在这院中翻腾了一个时辰,王巡检他们没有任何发现,也没有盐的影子。

    这时王捕头丁青山他们也赶了过来,他们在小巷的院子也一无所获。莫说盐,地上尘土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院中留了个看门的哑巴,一问三不知,又说不出话来,手舞足蹈地吚吚呀呀让王捕头他们很是恼火。细细搜寻了许多,见什么也没有,王捕头便带人赶了过来与王巡检会合。

    王巡检十分不甘心,自己亲自又去廖三喜家中搜刮了一番,将搜罗到的铜钱银两,绫罗绸缎,让人装在车上拉到他家去了,说是贼赃证据。廖三喜在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个家被毁坏搬空,气得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也是无可奈何,这官家上门那就是明抢。王巡检见油水不多,怒气冲冲把刀架到廖三喜脖子上,恬不知耻地喝道:

    “你把贩私的盐藏了,那贩私盐的银子你也藏了吗?不老实交待,将你就地正法!”

    廖三喜气得哆嗦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丁青山站在后面见王巡检如此露骨地敲诈勒索,强压着心中怒火,紧握刀柄的手直攥出汗来,恨不得上前宰了这个贪婪的王八蛋。

    连王捕头也看不惯了,忍不住在旁说道:“王大人,知县大人让我们人赃并获。这贼赃没查到,我们拿什么治人家的罪?怎么能无故抄了人家的家?“

    王巡检见王捕头在众人面前顶撞他,恼羞成怒,横了他一眼,冷笑着咄咄逼人地看着王捕头道:“兄弟,你在这事上处处与我作对,什么意思?这件案子非同小可,他家就是贼窝老巢。这廖三喜我要没抓住他点把柄,能查抄他家,我这是在搜集证据,你什么意思?同情他吗?”

    王捕头见他对自己那天误砍他之事耿耿于怀,知道这疯狗要乱咬起人来,自己一个小捕头被他一个九品巡检收拾那是易如反掌。王捕头被王巡检呵斥一通,投鼠忌器也不敢再说话了。

    王巡检见王捕头老实了,又指着廖三喜对他喝令道:“你去将他绑了,带回衙门去!”

    王捕头无奈拿了绳子上前,面色沉重,对廖三喜拱拱手道:

    “得罪了,喜叔!”

    廖三喜怒视着王巡检,不发一言,也没有半点反抗,任凭王捕头来捆他。

    王捕头将廖三喜五花大绑了,丁青山这才发现那廖三喜不知何时没了左手。

    王巡检见廖三喜家也刮不出多少油水来了,只好悻悻地押了廖三喜回衙门向知县交差去了。

    史进忠见王巡检押着廖三喜回来,知道没搜着私盐,便黑着脸问王巡检:“他贩私盐的赃银呢?你光抓个人有什么用!”

    王巡检垂头丧气道:“不知谁人走漏了风声,让他把赃物转移了。”

    史知县鼻子一哼,气极败坏地道:“没有赃证,抓到案犯,又有什么用!你怎么办这案子,我看你怎么收场!“

    王巡检涨红了脸,半晌才尴尬地说:“这事是小人的失误,我一定好好审这姓廖的,找到赃物,了结此案。”

    史知县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滚!王巡检连忙带着廖三喜去了大牢。

    无论王巡检怎么审问,廖三喜就一句话“不知道”。王巡检本来就窝火,这下更将一肚子气撒在廖三喜身上,来来回回地用大刑。只可怜这廖三喜一把老骨头,没几下便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王巡检也渐渐失去了耐心,焦燥地将一张狰狞的脸凑近伤痕累累气息微弱的廖三喜,凶狠地说道:“姓廖的,这不好受吧!你就招了吧!“

    廖三喜撑开微弱的双眼,微声道:“说什么?我不知道说什么?”

    王巡检狞笑道:“到了我手上,不说也成,按手印总可以!”

    说罢,掏出一张纸,伸到廖掌柜眼前一晃,问道:“你在这城里可有同伙?刘中盛是不是你同伙?”

    廖三喜使劲将一口唾沫吐在王巡检脸上,鄙夷地看着他不说话,王巡检一把抹去脸上口水,大声吼道:“你说是啊!是就按手印。”不由分说地将廖三喜的手按在印泥上印上印泥,又按在那张纸上打上手印。

    做完这一切,王巡检让狱卒将奄奄一息的廖掌柜扔进大牢,自己揣好那张纸,回家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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