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新秦记 >第八章 阳坼欲来风满城
    “快!再快!再快一点!”骑手牙关紧咬,一口银牙在巨大的压力下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瞬就会被压碎一般。马背上的正是阳坼,顿悟的境界消耗了他太多的心神,导致本来可以坚持到他归家的精力提前耗尽,玄阴坠子一瞬间被抽干,光靠小阴阵,已经没有办法有效抑制阳坼周身的阳气了。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入夜,天地间阴气盛,小阴阵从天地间汲取到自身所需。因此,小阴阵虽然摇摇欲坠,但是依旧没有崩溃。

    胯下的良驹马蹄翻飞,快得如同一阵风一般。阳坼不会骑马,而这匹快马又是从阳支车驾上卸下来的,没有马鞍,所以阳坼只能用两股将马背夹住,这使得双腿内侧不断的跟裤腿摩擦。本来就要抑制不住周天的阳坼,周天的阳气变得更加暴动。小阴阵疯狂运转,但是却也无济于事。

    阳坼的双臂紧紧的搂住马脖子,体内的灼烧感也传递到马身上,胯下宝马吃疼,速度变得更快了,带着阳坼一路风驰电掣,直奔阴池。

    阳坼与马,化作一股灼烧的烈风,奔驰在渭南的大地上。沿路的青葱本来才刚刚冒头,却在阳坼驰过之后,噼里啪啦作响,提前完成了自己的一生……

    近了!近了!阳坼渐渐模糊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荒芜,他知道这是阴池要到了,本来涣散的精神又清醒了几分。

    “吁!”阳坼尽力止马,但是马儿吃疼已经迷乱了心智,神志已经不清了!

    情急之下,阳坼一掌拍在马脖子上,巨大的力道带着愈加灼烈的阳气穿马儿皮肉。快马炯大的眼睛一翻,白沫之间夹杂着焦味,步伐错乱,折腾几步一下子翻到在地,带着阳坼一同往前滚了出去。

    阳坼在地上三滚五滚,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但是两股之间的疼痛感始终消散不去。

    深吸一口气,阳坼一瘸一拐的往阴池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宽衣解带,宛若一个疯子般的冲到了阴池旁,约摸还有五六丈,阳坼便已经脱了个精光。衣物褪去,小阴阵彻底失效。阳坼周天阳气再也没了压抑,肆意的爆发着。

    再跑了三两步,阳坼计算着自己与阴池的距离,估计可以一跃而入时,便纵身一跳,同时大呼:“大鱼!来!”

    阴池仿佛便听懂了阳坼的吩咐般,整个池子突然有了灵性,先是咔嚓声脆,又是震鸣声起,冰面瞬间震碎化为池水。一尾大鱼露出来半个脑袋,巨大无比,将嘴边的阳坼含在嘴里,然后又翻身潜回了池底。

    嗡~又是一声闷鸣,整个阴池的水位都下降了三尺,但随后又涨了回去。阴池之下,密密麻麻的气泡浮上水面,那是阳坼在肆无忌惮的舒展……

    就当阳坼风驰电掣的赶回阴池的同时,一驾驾世家车马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雍都城门之外,众世家子弟前后不断的下了车驾,徒步进了雍都城,赶回自己家中……

    “母亲!”相国李府内,李瞻先给正在给自己舀水撒香的李刘氏行礼,然后便开始褪去自己的衣物,准备沐浴。

    “瞻儿回来了?”李刘氏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房门口的小儿子,手中不停忙活,亲自准备着沐浴的一切事宜:“今天有交到新朋友吗?”

    “还没,不过快了吧!”

    “哦?为何这样说?”

    “今天啊,学宫里来了个怪人。”

    “怪人?有多怪?”

    “比我还要怪……”

    “……好了瞻儿,快来沐洗吧!”李刘氏眼神一黯,却又立刻隐藏起来,微笑着招呼李瞻。

    “是!母亲!”李瞻现在只剩下贴身的衣物,来到浴桶旁时,李刘氏已经出了门,将房门掩好了。

    “母亲放心,我没有事……”屋里李瞻的声音透出墙壁,传到李刘氏的耳朵里。

    “如此,便好……”

    屋内素幔折回,只能看得见李瞻的身影,他的身影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桶之中,发出一声呻吟,然后整个人便淹在水面之下,只剩下长发与香料交相,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渭南阴支封地,阴支大门启缝,阴平带着阴支族人鱼贯而入,进了宅院,阴平遣散了跟随自己的众人,然后独自去了主堂,面见父亲。

    “今日可是有什么趣闻?”主堂内,阴致仍在处理事务,他不但是修世高手,也是俗世朝臣,诸多事务他也不得不应付。阴平寻常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因此当阴平出现时,阴致就知道这是有别的事情,于是便启了个话题,让阴平自己述说。

    “有,阳坼出现了!”阴平来到父亲的面前,堂堂正正的跪坐在厅堂正中间。

    “阳坼?”阴致一愣,放下手中的刻刀和木简,沉吟一会儿:“听说今日有射赛,他参加了吧?”

    “参加了……”

    “成绩如何?”

    “十矢九中!”

    “你第一次参加射赛时,成绩如何,十矢十中。”

    “嗯,那看来此子还不错,虽然出色,但也并非到了无人压制的地步……”阴致微微一笑,心思又从阳坼身上转到自己的事务上,拿起刻刀,又要刻写竹简。

    “非也,父亲此言差矣,阳坼十矢追九矢,共穿悬币,悬线断却悬币未动!”

    嚯!听闻此言,阴致手中刀简一扔,站了起来。阴气在眼中流转,显得格外吓人。

    “真的是他吗?”

    “应该是,他化名阳拆……”

    “阳拆……呵呵,比阳折还有多一点,除了他,也没有其他阳支族人敢这么叫了……“雍都七秀”应该要洗牌了吧?”

    “现在看来,以后的“雍都七秀”只怕是会成为一个笑话……”

    “那你打算怎么做?”

    “阴阳同源,理应帮扶!”

    阴致沉默了,一对虎目中映着的,全是自己儿子那不卑不亢的模样。良久,他才又开口:“你会成为一个杰出的家主,但却不会是一个优秀的修士……”

    “徐师有言:人,总是要在天地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如果决定了,那就去做吧!我还有事,你下去吧……”

    “父亲早些休息,平告退!”

    阴致和阴平之间的对话以阴平的告退而结束。看着背影坚定的长子,阴致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坐了下来,拿起刻刀与竹简,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但是他的心思……已经飘远了……

    与此同时,先后脚赶回家中的子弟们,明白事理的与不明真相的,都以自己的方式将“阳拆”,描述给自己的长辈听……不少的世界掌舵人连夜召集族中子弟,要求他们务必不要与这个突然出现的阳拆发生过节,不能交好,也不要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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