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80边儿 >一百六十一 最后一根稻草
    有过考试的人都知道,这考完了都长长的出了口气,轻松了,那是表面,那是看似轻松了。但实际的情况并不是看上去的样子,因为毕竟分还没有出。

    分还没有出,就好比头上悬着把剑,至于这剑戴没戴剑鞘,那就不知道了。

    如果说备考是辛酸苦累的,那么等分无疑就是忐忑煎熬的。分一天不出心就一天悬着,悬的不着边际,悬的没着没落,悬的难受。

    还好,还好,大学的评卷老师有爱心负责任,这分很快就出来了。

    我去阶梯教室公示栏看分的时候,心里是非常紧张的,比进考场时紧张超过十倍。我需要极力压制自己的颤抖,才能让我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我找我的名字,找啊找啊找啊找,找了好半天,才从公示栏的下角边上找到我。“计算机”过了,“企管”过了,“英语”过了,“邓论”过了,“高数”也过了,“耶”。“会计”没过,我没“耶”,虽然我没“耶”,但是我几乎跳起来,因为我非常非常的满意了,我非常非常的高兴

    “会计”没过就对了,假如“会计”过了,我就对这考试产生疑问了。这“会计”我是真的不行,浮皮潦草囫囵吞枣都没有学会。

    我这高兴是我的高数过了,我从小到大数学就差,那么吃苦那么受罪的高中三年,我数学也才考了六、七十分,没想到这次高数一下子就过了我心里十分高兴非常满意。

    班主任在班里讲各科考试的成绩如何,各科考过的人或多或少参差不齐。“高数”好像有一多半的人没有考过,我听到这个既惊又喜,看来我的数学头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差。

    宣布到“会计”成绩的时候,全班一起的“哦”,这“哦”是因为我们全班的“会计”成绩是零没错,没有一个考过的,一个考过的也没有,全军覆没

    “会计”老师上台的时候难免有几分尴尬不自然,在台上着重的讲,其实别的班的“会计”有过的。我大胆猜测一下,别的班“会计”过的学生,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个“会计”。

    其实“会计”老师是个挺好的老师,课讲的清晰明了又有条理,还特别的平易近人。这“会计”科之所以考的特别差的原因,根本上就是学校安排的不合理,时间太短太仓促,那么厚的一本书,这么短的时间,别说看懂学会了,我看就是吃也吃不完。

    当我知道全班的人“会计”都没有过的时候,我这人非常不地道的,自私的,不害臊的,窃喜了。

    这种窃喜的好心情按耐不住,转化为外在就是,我回宿舍上楼的时候,买了份鸡架。

    这炸鸡架外焦里嫩香脆可口,真的是人间美味,我几乎从不买它,自然是因为囊中羞涩。

    不过这炸鸡架地位也确实尴尬,有钱人大鱼大肉吃着,看不上它,而没有钱的人又认为它毕竟是肉,有几分奢侈。所以这炸鸡架只有在富人乍贫,和穷人乍富的时候才会大受欢迎。

    好在的是,这世界上,每天都上演着富人乍贫和穷人乍富。

    我拎着鸡架上楼,不觉的脚步轻盈,还哼起了最近特别喜欢的齐秦的我拿什么爱你,飞舟走了之后,宿舍里的我们终于有人买了这盘磁带,也终于有人敢放开嘴巴,唱不是“迈克尔.杰克逊”以外歌了。

    鸡架一进宿舍,这帮家伙马上就像听见了菩萨的“孽畜还不快现出原形”,围上来就抢。眨眼功夫,这鸡架就只剩下肥美圆润的鸡屁股了。

    坊间最近盛传吃鸡屁股致癌,所以尽管鸡屁股肥美圆润,但还是没人敢去消灭它。

    今天心情好,这帮家伙抢了我的鸡架我反而高兴,不由的哼唱起“我闭上眼睛瞎了往后半生”。我唱这歌的时候,条件反射,还是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飞舟的床铺。

    由于考的不错,连日以来的我心情大好,是到了这之后的,少有的轻松快乐的日子。我眼睛也弯了,眉头也舒张挺拔了,像是被熨斗熨过了脸一样。

    就在我沉浸在考完,考的不错的快乐之中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消息,一个类似于官方的消息。

    原来别人来这上学,都是给当地的劳动局交了几百块委培费的,也就是说,我即便是成绩再好,毕业回家,也是没有人会承认的。

    正在高兴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无疑是兜头的一盆冷水。各种负面的情绪决堤一样涌来,寂寞、孤独、自卑、伤感、贫穷、工作、未来,等等等等,一下子把我没住,扼住我的喉咙,要杀死我一般。

    我悲伤,绝望,至极

    这时候我总能想起我娘寒假里,看似无意的给我说的那句话,“上学没用就别上了”。

    有时候看似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那杀伤力要远远的超过大吵大闹的恶语相向,尤其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之下。

    这句话此时此刻被无限的放大,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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