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他才说：“还有这种套路”
冯霖轻轻一笑，解释道：“正常来讲，当然是行不通的，这法子顶天也只能作为短期内的权宜之计，至多只能撑个一天半天的。”
“但这会儿情况特殊，咱们也就需要这个法子来拖延半下午一晚上的时间罢了，也就无所谓了，大可出奇制胜。”
“行吧，我知道了。”钱振川嘴角依旧在抽搐，但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说：“那接下来呢回去翻阅案卷么”
“不着急。”时佳仪摇头：“这会儿时间还早，再者，在咱们几个没离开之前，想来宋文才背后的犯罪团伙也不会轻易与他接触，避免暴露。”
冯霖接过话，说：“是的，咱们还有时间，不急着回去。况且，咱们才来车队不久，充其量就和洪浩宇跟宋文才聊了几句，就这么走的话，未免惹人怀疑，让幕后之人产生戒备。”
“是了，”钱振川若有所思，说：“所以，别说还不着急，哪怕火烧眉毛了，咱们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反而得摆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在车队中再查一查，多接触几个人，降低犯罪分子的戒备心，是这个意思吗”
冯霖轻轻摇头，说：“不，这就有些矫枉过正了，犯罪团伙产生戒备心，充其量只是有点麻烦，算不上啥大事儿，所以到底该怎么做，还是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况且，要背后的犯罪团伙毫不戒备，一点都不怀疑，对我们来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只有他们保留着有限度的怀疑，心里有着一定程度的惶恐与不安，才会想办法，并花大力气去调查，看看我们究竟侦查到了哪一步。”
“其他方面暂且不说，但看宋文才这条线，则是与他接触，并以他为突破口展开调查。同样，负责这件事的人，在该犯罪团伙里也应该能说得上话才是，至少算是个重要核心。”
“如此一来，我们自然不能彻底接触宋文才幕后人的戒备心，当然，也不能让他们太过留意，以免增加计划暴露的风险。”
“简而言之，我们必须把握好一个度，把他们的戒备心控制在一个不宽不窄的范围里，并维持住这个动态平衡。”
“明白了。”钱振川颔首，想了想，又说：“那，冯队，时队，不如这样吧，你们再去和洪浩宇接触接触，多了解点情况，我呢，就再派两三个同事过来接着在这儿走访。”
“等那几个同事到了之后，我就会领着他们工作，你们则想办法脱身，回到支队去查阅档案，先确定咱们队伍里有没有蛀虫，怎么样”
两人对视一眼，轻声商量几句后，便同时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可以，挺好的。”
很快，三名刑警抵达支队，冯霖和时佳仪便自然而然的脱了身，回到支队向档案科的负责人那边签了文件，获取了随意翻阅档案的权限后，就跟何静笙汇合了。
实际上，在面对钱振川的时候，冯霖也好，时佳仪也罢，都没说实话。
哪怕钱振川是支队长。
毕竟，这些年来，被查出违纪渎职的中基层单位一把手，也不再少数。
哪怕他似乎一直在调查队伍内部是否有鬼，甚至抢了支队正伟的工作。
毕竟，贼喊捉贼的事儿，从古至今，屡见不鲜，并不能作为排除嫌疑的理由。
他们和钱振川根本谈不上熟悉，自然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
而真正让他们有底气的大杀器，实际上，并非是支队内的档案。
通过这些档案，他们当然也能展开调查，但这种调查方式，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太过耗费时间。
因此，他们真正的依仗，其实是何静笙。
她既然有能耐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发现贺高明疑似警方打入犯罪团伙的卧底这一高度机密的事儿，自然，也有能耐在短时间内，得到冯霖和时佳仪想要的消息。
能够在几年前被赵黍离派来监视他们俩，并在他俩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组成铁搭档，何静笙自然有自己的看家本领。
不过，和她汇合后，他俩并没有第一时间提出要求，反而提出了个问题。
“静笙，”冯霖问道：“你是怎么确定贺高明是当地同事派出去的卧底的呢有什么依据没有呃，等等静笙，你该不会是入侵了当地同事的档案库了吧”
“怎么可能”何静笙翻个白眼：“卧底的身份、资料都属于高度机密，只存储在他上线的设备当中，且该设备直接就是断网的，连与外界网络物理隔绝的内网都没连，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翻得出档案来”
“也对，”冯霖连连颔首，显然他也只是随口一提的，兴趣压根就不在这方面，得到回答之后，就又重复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确定他是卧底的赶紧说说。”
“很简单啊，”何静笙扶额，说：“虽然贺高明的手机不在，但手机号码还是知道的。”
冯霖眉头一皱：“嗯难不成，这家伙竟用自己的手机号码和他的上线联系的不会吧，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哪有卧底这么干的”
“当然不会。”何静笙翻了个白眼，说：“但，借助号码，我就可以通过调阅基站的登录信息，找到该号码的登录记录，然后以不计误差的方式对他做个大致的定位跟踪。”
“当然，这些信息，保存时间有限，也只能查到近期的联络方式。之后，就是借助这些信息，去进一步确定贺高明的踪迹，并尽可能从这份轨迹当中发现规律，找到线索。”
“嗯，然后呢”
“然后，就是调动附近的监控去查咯。”何静笙耸耸肩：“我编写了个快速人脸识别的程序，虽然不算太精确，但也能筛掉大量的干扰项，再结合我的眼睛去逐一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