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呢”时佳仪问：“说说看，我们一块分析分析。”
“冬花区美井街道的三家奶茶店，两家旅馆。”何静笙抛出个地名，然后解释道：“短短一个来月，这五个地方，贺高明都去了不止一次，且超过三分之二的次数，都是在与一人见面。”
“那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有几次，摄像头拍摄角度非常好，拍到了他衣服下边的手铐，我想，那人应该是这边的同事才对，但我暂时还没确定是谁。”
“嗯，说见面，其实也不太对我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见过面，但贺高明与他，超过三分之二的次数，都是前后脚抵达这五个地方。”
“其中三家奶茶店，也都是前后脚离开；两家宾馆，则疑似当地同事的线人开的。据此，贺高明很可能是卧底。”
“当然，想确定也很简单，找到与他联络的那名疑似咱们同事的人就好。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建议这么做。”
“嗯，”冯霖倒是颇为赞同，连连点头说道：“上线的安全系数虽然比卧底要高不少，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当危险，一旦身份败露，被打击报复的可能性极高，他和他的家属动辄就会受到死亡威胁，确实不该贸然接触。”
时佳仪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后，说道：“嗯，以目前的这些线索来看，贺高明确实极有可能是卧底。”
“但，考虑到宋文才已经给我们提供了足够多的线索，想来，他汇报上来的名单、犯罪团伙情况，就算比这份线索更详细些，也不会有质的差距，暂时没必要去做进一步的求证了，先放一放吧。”
“赞同。”冯霖立马点头，跟着说：“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谭洮支队内部是否干净。怎样，静笙，能做到吗”
何静笙微微皱眉，思忖片刻后，反问道：“摸排范围，是整个支队，还是单单参与本案的侦查组”
“整个支队。”冯霖说：“即使不参与本案，只要人在支队里，就不难打听到相应的动静，进而给犯罪团伙通风报信，单单摸查参与本案的侦查组是绝对不够的。”
“事实上，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想让你把整个谭洮系统都”
“不可能”何静笙被吓了一跳，立马连连摆手：“这个范围太大了，你给我两三天时间都不够。”
“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整个谭洮，不可能上上下下都干净，咱们要做的工作可就不是调查队伍是否干净，而是这些不干净的人中，有没有和该犯罪团伙相关的，这个难度系数可大了不少。”
“别说整个谭洮了，就是摸排支队，短短几小时的时间，我可能都力有未逮”
“我知道，”冯霖轻轻点头，说道：“所以也就不要求你把整个谭洮都调查一遍了，尽快把刑侦支队过回筛子，给个判断吧。”
“对，但没办法，”冯霖叹口气：“时间呐，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只能做出一定的取舍了。”
“况且，该犯罪团伙，打交道打的最多的，先不说工商、海关这些部门，单我们公安系统来看，应该主要集中在治安、交警和咱们刑侦这三块才对。”
“其中，治安、交警两支队伍，他们应该仅仅只是打通关系而已，想来不会往这俩队伍中埋钉子，没那个必要。”
“那就剩刑侦支队支队或所下一级的刑侦大队，他们可能会往这里头埋钉子，探风声毕竟犯罪团伙嘛，归属有组织犯罪侦查队直接负责。”
何静笙若有所思：“车队位于区、县交接的地方，那，要不要我把这一区一县的刑侦大队也过一过筛子但这样时间就更紧了。”
“不用，你查支队就好，时间，现在时间是第一优先级。”冯霖摇摇头，说道：
“但实际上，这个可能都并不大培养一枚钉子，并打入咱们的队伍当中，并且到能发挥作用的程度，耗费的时间、金钱乃至人脉关系都不少，用处却可能相当有限，倒不如干脆买通几人，为他们提供信息，省心。”
“不过，这样的人，也有相当大的局限性，比如对这种事恐怕不会像自己人那样上心，同时由于双方相互间保持着一定的戒备与距离，同样会对消息传递产生巨大的影响。”
“就拿今晚即将大量调动警力的事儿来说，他就是听到了，也未必会往心里去，不见得能联想到，咱们的动作是针对该犯罪团伙，通风报信什么的，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再比如，由于双方只是合作关系，因此彼此间不太可能拥有较为完善且稳定的，一对一联络方式，更别说单线联络什么的了。”
“这就导致，这个人会为了降低被发现，而刻意降低与该犯罪团伙的联络频率，这样一来，这个报信人也就更难猜出我们的本质目标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何静笙终于恍然大悟，重重点头，说道：
“如果是收受过好处的那帮人在作为他们的眼线的话，那就太好查了不过，要求快的话，常规手段太过费时费力，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结果，我可能得动点黑客手段了。。”
“嗯，小心点，别留尾巴。”冯霖嘱咐道：“另外，这样取得的证据毕竟是非法证据，不被承认的，当然，这也没什么关系，咱们现在的目的并不是拿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放心啦，我又不是新人。”何静笙说：“到时候如果我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俩就是。另外，先确定是否干净，可以的话，再进一步确定不干净的是谁，是否和这个犯罪团伙有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