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面前男人阴沉愤怒的表情，突然就觉得很陌生。
再想想他之前说的话，秦汕又觉得，自己应该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吧。
他们在一起六年多的时间，她竟然一直都没有看出来这些。
真讽刺，不是么。
他之前的那些温柔应该也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引诱她一步一步上钩而已。
这些年她确实是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听话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这一次难得反抗了他，他便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他还说她不记得他的话，呵，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格外清楚。
“我来这里打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钟点工而已。”秦汕吸了吸鼻子，才开始回答薛彬的问题，“还有，你说的话我也记得的，你和我只是玩玩而已，不会娶我。”
薛彬被她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弄得愈发地烦躁。
他用另外一只手绕到身后狠狠掐住了她的腰。
她上身的制服有些短，搂过去之后便摸到了她腰间的肉。
薛彬用力地捏了一把。“以后缺钱跟我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来这种地方打工，我不喜欢。”
“不需要，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你没有义务养着我，我也不需要你养。”
即使被他卡着脖子，秦汕也没有放软自己的态度。
刚刚的那些话，对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她骨子里的叛逆，就这么被激出来了。
薛彬自然是很不喜欢她这样的，本就阴沉的脸色现在更为难看，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秦汕觉得自己被他掐得低血糖都要犯了，眼前发黑，呼吸急促，嘴唇苍白。
薛彬感受到怀里的人急促的呼吸之后，理智终于回来了一些。
他定睛看着她，最终还是心软了，将手上的力道放缓了一些，松开了她的脖子。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缺氧之后，秦汕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刚才都听到了，是么。”薛彬凝着秦汕的眼睛提问。
秦汕没有说话，但是她失望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薛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想着，也是时候跟她说明这件事儿了。
迟早都要说的，既然今天机缘巧合被她听见了，不如就在今天说清楚。
“我以为你一开始就很清楚，”聊起这件事情，薛彬的声音比之前平静了不少，“我跟你只是谈恋爱，不可能结婚。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你符合他们定下来的标准，我的婚姻是要给薛家带来好处的。”
他真的就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此时谈论的并不是婚姻，而是一场合作、交易。
这是秦汕完全不能接受的态度。
在她的世界里，婚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必须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薛彬这种观念，她实在是无法苟同。
“不过我确实对你很有兴趣，至少现在还有。”说到这里，薛彬抬起手摸了摸秦汕的头发，“我对你一直都不差吧，你乖一点儿，就算我结婚，也不会影响到你，你可以继续待在我身边。”
秦汕睁大了眼睛，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薛彬在说什么？
他结婚了，然后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那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呢？
就算他们两个人真的身份上有很大的差距，他也不至于这样羞辱她吧？
不仅羞辱她，还践踏她的感情。
今天晚上的刺激接二连三，秦汕的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
她觉得自己脑袋要炸开了。
之前塑造的美好世界轰然坍塌，她曾以为的信仰和奋斗目标顷刻间毁灭。
六年的感情和付出，也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心心念念着和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却从未想过要娶她。
从未。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把她当成了消遣吧？
那些所谓的温柔，也不过是游戏里的一些必要程序，或者说是施舍。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有些事情明白得越透彻，就会让自己越难堪。
………
“好了，今天的事情我也有不对，这份工作你辞掉，接下来乖乖呆在家里，我这段时间会经常过去。”
秦汕：“我不要。”
秦汕不明白，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说出来这种话呢？
他都说了不会娶她了，她为什么还要待在他身边？
秦汕的拒绝再次让薛彬皱起了眉头，他已经不耐烦了：“秦汕，再继续闹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她当然知道。
可是，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
秦汕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看向了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曾经让她沦陷过，可是现在，只剩下了冷静和薄情。
“你不会娶我，是吗？”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对。”这一次，薛彬回答得十分干脆。
纵使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听到他斩钉截铁说出这个“对”字的时候，秦汕还是觉得心痛不已。
“好，好，我明白了。”她笑中带泪，“那……你爱我吗？”
薛彬显然是没什么耐心了，他皱着眉说：“秦汕，差不多了。”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什么问题该问，什么问题不该问，你心里有数。”薛彬再次开口，“我会娶别人，我以为你一开始就清楚这一点。薛家不可能让你这样出身的人进门。但是你可以放心，就算我娶了别人也不会影响我和你。”
“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当小三吗？”秦汕觉得薛彬的逻辑很可笑，“婚姻是很神圣的。”
神圣？
听到秦汕这个形容，薛彬只觉得她天真。
之前他怎么没有发现，秦汕竟然如此傻白甜？
他有些烦躁，是真的没有什么耐心哄着她了。
估计是因为今天下午已经吵了一架，这会儿秦汕又死缠烂打问他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真的让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