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明天该很好 倘若你在场 >第一章 花语酒肆(2)
    离情人节还有四天,那天也是我到花语酒肆上班的第一天,酒馆内的背景音乐已经换成了稍带一点特殊情调的轻缓音乐,隐隐传达着浪漫的气息。

    柜台一侧水池的水管出了些问题,小官正趴在桌子下面检查水管。

    “安钰淇,替我去后台把那个放在角落的黑色工具箱拿过来一下吧。”他冲站在柜台一侧的我叫道。

    小官是这家酒馆的店长,长得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很瘦,年纪大我二岁的年轻男子,来浦城后不久,我便认识了他,算得上是老朋友。

    大部分的时间里,茹姐把酒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他,他跟在茹姐身边已经很多年,有传闻说他和茹姐之间的关系可不单单是明面上的boss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但在酒馆,他和茹姐之间并未表现出异常。

    我走向后台,那是一个储物用的房间,日常工作人员的用品也几乎存放于此。

    黑色工具箱就在角落,我一眼便看到了它,经过旁边的架子时,我无意扫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格子,上面放着一个黑色封面的贺卡,底下压着一个同样的黑色牛皮纸样式的信封。

    好奇害死猫是一句西方谚语,我曾经不懂这个典故的深层含义,但那晚,我偏偏对那张贺卡心生好奇之心。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送贺卡之类的俗气玩意,我心里想着。

    平日里,我不是一个喜欢打探人隐私的人,对于八卦这一类事情也完全不感兴趣,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辞去了原本还算收入不错的工作,选择成为一名自由职业者。

    那是一封邀请函,镶金的文字其活动内容与一对新人的订婚仪式有关,时间在情人节当天。

    如此看来,这对情侣应该是对极其讲究仪式感之人,订婚而已,却要整出如此大的动静,有些事情过于高调反而不尽有最美好的结局,我有这种心理不是出于嫉妒,而是现实的确就是如此。

    接着,我的目光落在邀请函最后的落款上。

    落款…

    看到落款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像被五公斤重的秤砣猛然砸中了一般,尚未来得及感受疼痛,便已经血肉模糊,一颗完整的心瞬间被砸得稀碎。

    我把邀请函放回原位,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将工具箱交给了小官。

    “问题大吗?”我佯装淡定的问道。

    “水管上有条细缝,得换新的了。”小官拿螺丝刀敲了敲水管,并顺手将其拆了下来。

    “我去吧。”

    环视了一眼店内,时间尚早,虽然酒客不多,但正值进店消费的黄金时间。

    “你知道买什么样的吗?”

    “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不就知道了。”

    小官从柜台下探出半个头,把手里的水管交到我手里。“出门右转,直行大概二百米,药店旁边是家五金店,你去问问。”他对我说。

    “放心吧,都住了这么多年了,门口有几只蚂蚁在爬,我比你清楚。”

    小官咧嘴冲我笑了笑,我拿过已作废的水管,出了酒馆大门。

    天空中飘着细雨,冷空气在脸上拂过,我变得清醒了一些。

    穆寒羽和那个叫程秋妍的女子订婚了,邀请参加订婚仪式的对象是小官,那便是刚才那封邀请函的全部内容。

    穆寒羽要订婚了…

    走在路上,我像个失控的机器人,嘴里不自觉的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其后的时间里,我像深陷泥沼的溺水者,惶然的无力感久久无法排遣。

    水管买回来了,小官正在接待新进店的酒客。

    看起来像是个常客,小官正与他聊得热火朝天,两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春风满面。

    “外面下雨了吗?”走回柜台,小官问我。

    我点点头,随手点了一支烟。

    水管放在一侧的台上,我站在柜台的另一侧整理着花瓶里的鲜花,看起来像是几天没换了,未开完的花苞也已现枯萎状态,尚未绚烂绽放便已凋谢,这和很多普通人的命运如出一辙。

    “情人节,想跟你请个假。”我对正在柜台底下换水管的小官说道。

    “请假?什么时候?”他探出头来问道。

    “大后天。”我若无其事的说着。

    他没出声,稍后朝我说道:“打开水龙头试试。”

    我走过去,拧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往下流,我顺便把烟灰也弹了进去。

    水管的问题像是解决了,小官起身,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我。

    “你刚说什么时候请假。”他重复了一遍。

    “情人节当天。”

    “还能再协商一下吗?”小官面露难色。“我那天有事来不了。”

    虽然刚来上班便请假,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但和小官以及酒馆的老板都算得上是熟人,想必大家不会在意这些。

    “要不这样,”他翻看着放在柜台里侧的一本台历,“你提前一点下班,九点的样子我回来值班,如何?”

    “谁约会还分上下半场的?”我仰头问他。

    他的手轻轻叩击着台面,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站在他右侧,目光投向刚进店不久的那名中年酒客。

    他约莫三十多的年纪,留着齐耳的短发微微卷曲,发质明显不错,在灯光的映衬下其光泽度一览无遗。脸上的留有淡淡的胡须,一身黑衣打扮,连内里的衬衫都是黑色的,棱角分明的脸一副精明的样子。

    虽不至于有着惊艳的长相,但干炼的样子浑身散发着社会精英的气息,在这家自称廉价酒馆的地方,的确很引人注目。

    又或者是因为我刚来这里工作的原因,对酒馆内真实的生态还不够了解。

    的确,除了酒馆开业之初因为业务关系光顾过几次之外,其后的时间几乎没有再来过这里。

    他也正朝柜台的方向望过来,并且注意到我在看他,于是不动声色的把目光投向了他的正前方,手里的烟快燃到滤嘴的位置了。

    稍显为难的小官还在不停的翻着日历,他既想隐瞒一些事情,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同时也不想拒绝我休假的请求。

    可怜的男人,我心里感慨了一句。

    “好了,不为难你了,”我妥协了,“你按你的计划去忙吧,我不过是想赶个稿,没别的大事,约会什么的更是与我绝缘。”我对小官说。

    小官看着我,极其认真的表情,然后目光便转向我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的香烟。“我记得你说过你戒烟了。”他说。

    “哦,”我借机吸了一大口,“那会喉咙不舒服,所以尝试戒了一段时间。”

    “那个,”小官闪烁其词,显得十分犹豫,“有个事情…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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