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康乐天下 >第五十五章 再论道姚兴奉师长,重说佛慧宁走西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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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章】

    书归正传。

    想我华夏泱泱大国,数千年的文明,后世短短的三十年经济狂潮,数千年传承毁于一旦。金钱至上,为钱不择手段,忤逆父母,兄弟反目,假冒伪劣,坑蒙拐骗,吸毒贩毒,杀人放火,□□……这在以前,不说太早,九十年代之前,就鲜有发生,更不用说八十年代之前了。

    历朝历代,不孝者不但不能为官,全社会都谴责之,甚至要被官府处罚。揽财聚货,赚钱之事,向为世人不齿。这不是说商不重要,而是人们的心中有一把尺子,有些东西如孝道如忠义,是不能被触犯的底线。一旦触及这些东西,社会不容,就算你自己也无颜见人。

    《春秋·谷梁传》云:“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管子·小匡》云:“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什么意思?是说此四者为国家的柱石,并无轻重之分。

    《汉书·食货志上》云:“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

    过去说的“士”,《唐·六典》定义:“凡习学文武者为士”,并不专指“脑力劳动者”。所以中华数千年的“士”都包括文士和武士。总之就是指学有专长的人;农工就不用说了,商在最后,说明社会安定,农工发展才有商之活动。四民各司其用,各专其事,天下方安。

    所以,《淮南子·齐俗训》写到:“是以人不兼官,官不兼事,士农工商,乡别州异,是故农与农言力,士与士言行,工与工言巧,商与商言数。”意思是什么呢,就是人不能兼做官,做官的也不能做其他的事。这和历朝之官不与民争利的律令是相符的。不用说当官的,就算是皇帝本人也担不起与民争利的恶名。这样的情形之下,谁敢乱来?

    古来素有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意思就是说,饭都吃不饱,社会能安稳吗?只有吃饱了,人方能安定,才可以有心做工务农,也只有农工发展了,有了丰富的产品,才能壮大商业经济。像后世全民下海经商,大片良田搞经济,建工厂,盖高楼大厦,搞什么全国城镇化,不顾环境破坏,只看gdp,卖猪的不吃自己养的猪肉,种菜的不吃自己种的菜,数载非法经营人用劣质疫苗,农民有地不种或无地可种,反而从国外进口粮食(还可能是转基因)……桩桩件件,怵目惊心,有的是本末倒置,有的简直就是犯罪,而且罪大恶极……呜呼,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比之人相食之惨境,不遑多让,实在让人喟叹。

    对于慧宁的赞誉和谢意,谢瑍不多言语,微微一笑。

    姚兴也似乎进入了某种状况,沉思不语。

    一时间,寮房内竟然寂静无声。

    闭目沉思的静默时光,有笑眸嫣然的会心,如心有灵犀的默契。最美之时,唯美之境,莫过于此。

    众人无言,谢瑍盘膝端坐,思绪悠悠。

    恍惚间,似有人在轻歌慢吟:

    若你无伤,天下无恙;如你安早,岁月静好……

    霎时间,另一个时空的记忆,纷至沓来。

    如时光错乱般,谢瑍突然沉浸于遥远的往事之中……

    夜色依依,晚风袅袅。

    静雅轩茶楼。一间挂有“隐玉”的房间。

    窗外白雪皑皑,室内温馨如春。两个男子,相对而坐。

    一个随意慵懒,脸上似乎永远挂着恬淡的笑容。一个稳重严谨,刚毅中透着儒雅。

    “萧重,你一点都没变”,儒雅的男子拿起茶壶,给萧重倒了一杯茶,刚刚好七分满。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热气蒸腾,清香四溢,清澈碧绿的茶汤,宛如一泓秋水。

    “你知道,我不喜欢喝茶的,赵元。”萧重收回望着窗外的视线,把玩着精致的杯子,徐徐淡然:“即使你的茶艺已臻一流,我喜欢喝的依旧是白水。”

    片刻之后,萧重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赵元身前的空杯。

    懒懒地起身,给已经喝完的赵元,边倒茶边说道:“约我来此,定有因由,还是开门见山,直说吧。”。

    “你不知道我为何找你来?”赵元看着眼前这个懒散的家伙反问道:“我不信。”

    “我知为我知,你说归你说。”萧重说着放下茶壶,“这不一样。”

    茶水倒了满满的一杯,看着溢满的杯子,赵元轻轻叹道:“都说倒茶只七分,留得三分是人情,你总是这样不合世俗。”

    “茶能修身、养性,雅心、行道,所以适合你。”萧重淡淡一笑:“女人可比茶,细品才知真味。”

    “茶,免不了会苦。”赵元淡淡一笑。

    “茶酽了才苦,你不会不懂这个。”萧重也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再说了,苦尽甘来嘛。你的严谨,就像你泡茶一丝不苟。可是,女人不仅仅是一杯茶,也是一杯酒。爱情是一朵盛开在悬崖峭壁边缘上的雪莲,要想收获就要敢于承受那份危险,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岂不知得到也是一种失去?”,赵元抬起头,凝视着这个眼前这个懒散的男子,“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荣辱只一晌,得失惟一念。我不会放弃,或许跟我在一起也许不如和你在一起幸福,我还是有信心让她幸福。”萧重迎上赵元射过来目光。

    “她会幸福的,你懂,我也懂”。赵元满含深意的望着肖河,灿烂一笑。说着,端起眼前的杯子,在萧重面前一顿。

    萧重伸个懒腰,站起身,懒懒的打个哈欠,双手拢了一下茂密的黑发。看看含笑的赵元,俯身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茶,向着赵元点了一下,即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赵元静立默然,看着萧重出了门。透过窗户,看着萧重洒脱地上车,马达声过,银灰色的影子在路灯光里,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极快地没入在城市的夜色里。

    赵元如遭重击,浑身一震,手一松,端着的茶杯,坠地……

    “多谢先生赐教。不能得先生朝夕教诲,是子略无德以配。”沉寂半晌,姚兴端正身形,拱手向谢瑍施礼。姚兴的声音,打断了谢瑍的回忆。

    谢瑍虽被惊回,并不慌乱,立刻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子略兄何出此言,你我虽然萍水相逢,却有一见如故之感。”谢瑍一抱拳,继续说道:“格物之说,乃穷究天下万事万物内理之基本。纵使常人,若有求知之心,有持之以恒之志,勇于观察探索,亦必有所获。况子略兄乎?”

    “先生谬赞,子略汗颜。”姚兴急忙回道:“先生究察入微,非常人所能,又精擅老庄儒学,不知先生以为治国之术,首选为何?”

    “子略兄是在校考在下?”谢瑍一笑,看着有些局促的姚兴道:“某以为治国之法,首在教化。所谓教化,即:使天下之民知其为与所以为。如果有人做了不该做的事,那该怎么办?当然首先就是社会的谴责,属于道德范畴,但只有道德谴责是不够的。这就需要律法约束,如《泰始律》。教化的作用是使然,法律的作用是威慑。”

    谢瑍说完,静静地看着姚兴。

    “先生之言,果然与众不同。”姚兴喜道:“然教化和律法何者为重?”

    “教化重要,法律也同样重要。两者不可偏废。”谢瑍点点头道:“教化是基础,教化做的好,民心则良善,违反律法的就少;反之则相反。而通过法律的约束,亦可以震慑那些心有歪念之徒,使之不敢越雷池半步。而且通过不断完善律法,来规范和标准黎民百姓的日常行为。”

    “子略明白了。”姚兴展颜道:“请问先生,律法宜宽宜严?”

    “制法之初,必以全。然不宜深入微毫。”谢瑍想到后世的法律分类够专业够细致的,条款更是多如牛毛,可还有很多人以身试法,甚至有人专门钻法律的空子,才如此说道:“全有两个含义,一个是保全民利,一个是从宏观上没有疏漏,即笼而统之。具体的条款,以粗线条划分属类即刻。一旦有人违法,则有法必依,执法必严!”

    “请问先生,子略亦为,法律条款越发具体细致方愈发容易判定。”姚兴问道:“为何先生却说,不宜入微?难道细致入微反而不好?”

    “对于执法之人而言,自然是细致了好。”谢瑍点头道:“但对于黎民而言,却并非如此。规范条款越多,则对民之束缚愈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使人无所适从,而黎民百姓又有几个有时间记取律令条款?”

    “……”姚兴方欲言,谢瑍一摆手。

    “而且,教化的主旨,就是让黎民知道正邪善恶,明辨是非对错。这是律法得以实施的根本啊。”谢瑍微微一叹:“天下同则人心明,惟其明心,仁义自生。何劳律法之绳也?”

    这正是:相谈律令姚兴问法,缘自后世子明有心。【本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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