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康乐天下 >第八十二章 孝武帝明旨太极殿,谢子明发兵勇士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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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书说到,太极殿上,孝武帝下旨褒奖谢瑍北伐功劳。

    第一次见到孝武帝如此果断地当众下旨,而且是如此加官进爵的圣旨,众臣震惊不已,同时已然明白,皇帝陛下早就有了打算。原本腹诽孝武帝嗜酒误国的臣子,现在发现自从北伐开始,孝武帝似乎在向好的方面转化,虽然嗜酒依旧,可是对国事却不含糊。众臣震惊是因为“特擢进侍中”,这可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啊。车骑大将军不过正二品,按照谢子明的功劳倒不为过,假节和兼领数州刺史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谢子明太年轻了,还不到二十岁啊。

    “陛下圣明。”众臣工一起施礼道。

    “朕擢拔谢子明多次,谢子明每有推辞,拒受爵位。”孝武帝看着群情振奋的朝臣道:“如此年轻,竟有隐退之意,朕岂能容他逍遥。朕就是要给他加官进爵,让他为朕出力。此次克复西都,众卿通力协作,甚合朕意。谢玄、桓伊诸卿及北伐诸将皆有封赏,着中书省拟定诏令,明示天下,以振国威民心。众卿当协力同心,以复国为要务,不可懈怠。有事即奏,无事退朝。”孝武帝说完,看着众臣。

    “启奏陛下,臣弟闻谢子明于江北诸郡广用庶民,妄言大同,有煽动民意之心。”司马道子奏道:“如不加限制,恐于社稷不利。请陛下明鉴。”

    孝武帝司马曜听了司马道子的话,环视众人问道:

    “众卿以为如何?”

    “臣启陛下,江北初安,民不果腹,人心未定。”王献之道:“谢子明擢寒士以收民心,以大同而利民生,以彰显陛下盛德朝廷清明。忠贞之心,天地可鉴,祈陛下信之用之。切勿听信一面之词,贻误复国良机。请陛下明鉴。”

    “中书令大人此言有理。”徐邈再次上前启奏道:“陛下,臣闻谢子明之新政,在江北实施效果甚佳,臣请陛下委派官吏过江巡察学习。”

    “徐大人此言大谬。”司马道子出列奏道:“谢子明之所谓新政,擅定律法,妄言平等公正,以博天下贱民之大欲;永业之田,不过以土地之利诱邀获民心耳。民获利既久,必生贪欲。虽得一时民附,必将贻害无穷矣。陛下,请明断。”

    “王爷请慎言。”王献之正色道:“谢子明之新政,曾上书陛下御览,陛下赞许,方有江北诸事谢子明可以意为之之事。何言子明擅定、妄言?更何言大欲、利诱而贻害无穷也?”说着,王献之再上前一步,“臣请陛下圣裁。”

    “请陛下圣裁!”众臣一起请道。

    “朕已明诏,江北诸事谢子明可以意为之。”孝武帝环顾众位朝臣,慨然道:“朕付之天子剑,惟受降秦苻之时代朕以用。所作诸事,皆有奏报,并无谮越。朕数次加官进爵,皆不受,惟愿以身报国。朕相信谢子明之忠心无二。当此复国良时,众卿宜戮力同心,切勿携私废公,获罪社稷。此事无需再议,如没有别的事,就散了吧。”

    “陛下,老臣刚才所奏,请派员过江巡察学习之事呢?”徐邈上前施礼道。

    “过江巡察学习,倒是好事。”孝武帝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徐爱卿写个详细陈条,朝议后再做安排。”

    “微臣遵旨!”徐邈急忙谢过孝武帝,躬身施礼。

    “陛下,巡察学习不是不可。但要注意,派出的官员不得干涉江北官员施法。”王献之见徐邈退下,上前启奏:“陛下,江北实施新政已近一年,虽亦有个别申饬之言,总的来说,甚合江北情势。朝廷派出的官员,切莫以上官身份指手画脚才好,不然可能会造成指挥紊乱,影响政务。”

    “中书令大人所言有理。”徐邈帮腔道:“巡察学习之人,只可询问学习,无施令之权。老臣到时疏忽了,令出多门,必酿混乱。”

    “正该如此。”孝武帝点都道:“既然如此,朕以为不用巡察之名,叫‘游学’好了。”

    “陛下圣明!”众臣齐施礼称赞。

    朝事已毕,各各散朝不提。

    而此刻的谢瑍和姜孝带着五个小家伙,以个人名义,去赤亭参加了姚苌的葬礼。姜孝的人没有让谢瑍失望,将姚苌的尸体运到了赤亭,总算是有了完整的尸身。

    其实古代如何安葬是有很大不同的。有的用天葬,还给天地;有的水葬,随波逐流;还有的火葬等等。就数汉人的事最多,不用说古代,就说现代有些地方有的人讲究起排场来,那丧事办得场面,大得真是让人瞠目。就是不知道,生前是不是用心侍奉过离去的人。据说,白布裹殓,乃是明朝遗民开始的,因不能光复祖先旧国,“羞见先人于地下”,故此。

    谢瑍发现,姚兴整个人变得沉默了很多,仿佛一下子成熟了。

    其实,很多男孩子都是在亲人去世之时,才成熟起来。

    这样想着,就觉得心里很沉重,因为这个代价太大。没有人能淡然“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怆;也没有人能理解“事非经过不知难”的黯然。从此以后,没人尅你尅到哭鼻子,也没人为你遮风挡雨;没人把你扛在肩头,也没人在你跌倒时对你说“站起来,别趴下!”……从此以后,不管未来是什么样,你都要独立面对了。

    谢瑍明白,这时候一切言语都很苍白,没必要多说什么。他只是来到姚兴面前,静静地给了他一个男人有力的拥抱。临了,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就带着众人策马离去。

    姚兴望着远去的谢瑍,心情相当复杂。姚苌的的死,虽说不是谢瑍动手杀的,可是如果不是晋军大军压境,姚苌就不会弃城而走,也就不会有杀头之祸。但姚兴也明白,两国相争,由不得谁能自由选择。既然有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账。而且谢瑍已经给了他两次机会,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选择比试;他更不会支持姚苌弃城西走。全力一战,纵不胜也未必遽输。如果这样,他只能战死,因为他将无法活着面对谢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

    姚苌遽然离世,让姚兴明白,生之脆弱,世事无常。人总归是要死的,即使不是今日,再过多少年以后依然一样。这让他突然有了一种人生易逝地紧迫感。此刻的姚兴,可不是那个多年历练后继承皇位的姚兴。按照原来的的历史轨迹,姚苌八年后驾崩,28岁的姚兴即位。姚苌言传身教聘请名师,培养了八年。现在姚兴才20岁,只比谢瑍大两岁,按照后世的情况看,还是个大二的学生而已。所以,姚兴的迷茫也好,彷徨也罢,都是正常的。

    姚兴不明白,谢瑍为什么看重他。但他有些明白谢瑍在新平的那些言语外的意思,虽然并未表现出对僧佛的排斥,但似乎更看重道家的无为而无不为,即所谓的无为而制。谢瑍的新政他已有所了解,这个貌似宏伟的理想,抛却私心,一心为公,在他看来实在太过缥缈。此时此刻,他没有立刻表态,还要仔细想一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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