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115 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陈冷翡突然从梦中惊醒。

    与清醒同时到来的是头痛。

    她太累了,又忘了吹头发,胡乱裹着浴巾睡了一觉,这导致她此时此刻觉得有人正在拿一把刀剖她的脑袋。

    很怪异的是她每次头痛都只痛左边的那一半。

    她咬咬牙,翻身侧躺,使劲儿伸手去拉开抽屉,摸药,却探了个空。

    这空荡荡地抽屉把她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很好,她在阿德莱德的房间,宾馆自带的电子闹钟上有时间显示,9:12PM。

    伊莲恩·黑尔特勤的负责人罗伯塔·莉顿一贯是差两分钟九点交接,下一次换班是在零点过三分,李半月这边步蘅负责换防,晚七点半到早七点交班。

    这意味着她有两个选择,在这里躺到零点,只被李半月身边的警卫盘问,要么现在走,被两边的人问讯。

    陈冷翡权衡片刻,觉得零点更可疑。

    她夹上盒和果子,带上门,和海伦打招呼,“嗨。”

    “晚上好,小甜心。”海伦对她点头。

    穿过回廊,刘璟问,“你干嘛去了?”

    “拿吃的。”她说。

    避开警卫目光后她推开李半月房间的门,步蘅喜欢回文,如果是五位,常设2-4-6-4-2,七位会是2-4-6-8-6-4-2。

    她打算去删监控,玩一个叫死无对证的游戏。

    李半月不问最好,如果李半月问起就说没这回事。

    但进房间后发现她扑了个空。

    李半月不在,斑斑也不在。

    她以为宴会还在继续,换了身衣服,到二楼后发现只有斑斑和罗雅尔两人在嘀嘀咕咕。

    伫足听了听,斑斑在绘声绘色地讲李半月年少时的风流往事。

    她们两人吵架时斑斑会翻旧账,凡算账必提第一位打破玻璃天花板的女人,站在权力最高峰之人——文茵。

    只是吵架时斑斑会抨击李半月品味奇特——“喜欢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还是别人的老婆,自己送上门去做小,知三当三,好品味,恕我难能苟同。”

    但现在斑斑发挥电影编导的专业水平,将文茵塑造成一个优雅知性、品味上流、知书达理却惨遭礼教迫害与社会道德绑架束缚的名门闺秀。

    故事太纠结,斑斑又着重强调有夫之妇移情别恋的背徳,导致她没听下去。

    以道德标准来论,爱慕同性本就是背徳,无论添加多少元素,只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就是背弃了道德,是不是有夫之妇没什么意义。

    她垂下眼帘,琢磨起为什么斑斑要给罗雅尔讲李半月的往事,暗自思忖片刻,毅然决然地上了楼,但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又往穿廊的另一边走去。

    陈冷翡总觉得,玛戈挂在嘴边的“哦,问题来了,这是哪一个,你妈妈还是我妈妈”并不是句玩笑话。

    海伦设的备用密码是6-6-9-9-7-#。

    虚拟键盘虽然每三秒排列顺序一变,但根据随机数表,排列组合是有一定规律的,只要足够无聊,写个程序穷举并不是件难事。

    她避开特勤的目光,推开房门,就看阿德莱德的裙子和外套乱七八糟地全扔在沙发上,行李箱四仰八叉,不知为何里面还有个电热水壶,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是强迫症患者会抓狂的场面。

    陈冷翡路过时顺手把行李箱盖合上,刚一合意识到不对,又踢开。

    她循着说话声走到卧室前。

    李半月靠在枕上,环抱着伊莲恩·黑尔,考虑到现实立场,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亲密了些。

    “我喜欢当鸵鸟。”伊莲恩说,“沙子里很舒服的,又干爽又凉快。”

    “唔,那还真是对不起。”李半月亲了亲女人的发,比她任何一天的常态都温柔。

    “我怀疑你拿我头发当纸巾。”伊莲恩稍坐起来些,她跪在李半月的一条腿上,倚着另一条腿。

    李半月别过头笑了笑,“这是个好建议。”她蹙着眉,手背挡过唇口,又被拉开。

    她在呕血,血滚过唇边,蜿蜒流下,染红大片的衣领。

    “不要死掉。”伊莲恩扳着她的下颌,把人禁锢在怀,指腹沾过唇边的血,极具恶趣味地沿李半月的唇线走过一遍,“我不想继承你的崽、你那可怜又多事的妹妹以及,”她顿了顿,“年事已高的母亲。”

    “那就要看你运气了。”李半月呛咳着,说话有些断续。

    “放开她。”陈冷翡走过去,“她不舒服。”

    “咦?”伊莲恩抬眼看看她,“是斑斑家的小金丝雀。”

    “让她起来。”她平静说道。

    “就不,”伊莲恩露出一个笑,“你怎么……”

    陈冷翡突然提枪平指。

    伊莲恩抬手,挡在她鬓边,说话语气要多漫不经心有多漫不经心,“呀,小小鸟脾气不太好。”

    她将枪上膛。

    倏然僵持被打破。

    阿德莱德暗叫不好,短短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用被子挡住冷冷的视线以趁机捡李的枪。

    不料她出师未捷。

    被子有点重,她用的力气不够大,以至于糊到了她妈的脑袋,枪也差点被掀飞,还好她身手敏捷,眼疾手快,从空中把枪抢了回来。

    接着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不知为何,这枪她装不回去。

    “阿呆!”妈妈怒道。

    “她不会伤害她!”情急之下阿德莱德大喊,为保险起见,她用了汉语。“放下枪。”

    她直接扑了过去。

    不料丽贝卡条件反射直接扣下扳机。

    母亲急忙侧头。

    她和丽贝卡双双滚下床。

    李抓住丽贝卡的手臂,往回拽了一把,她俩才没撞到床头柜,但也摔了个够呛。

    丽贝卡撞到了背,她撞到了肩。

    “我的头发!”母亲的反应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倒霉子/弹烧焦了她肩侧几缕长发,阿德莱德以艺名萨伏依保证,数量上绝不会超过三天不洗头时掉的多。

    “哦你的头发。”阿德莱德爬上床,肩痛的要命,“妈妈。”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伊莲恩,确认母亲完好无损,长出一口气。

    接下来她有闲心关照冷冷了。

    要知道,她们两人在数小时前刚亲密过——世界上最近的距离莫过于此,因此她内心不乏苦涩。

    世界上最著名的难过事大概就是——你为了另一个女人对我持枪相向,可倒霉的她经历了最难过的著名场景——见她扑过来,冷冷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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