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233 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把这句话,收回去。”阿呆极为认真的说道,把空的冰淇淋桶捏的嘎吱嘎吱作响,像老掉牙的自行车链。

    “哦。”伊莲恩挑了下眉,她一直避免这么做,因为这样看起来真的会很像巫婆葛朵。

    她在想她像阿呆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对她而言追溯前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毕竟那是一途统共加起来都没到三十年的短程旅行。

    和阿呆这么大的时候,她已经接触了文女士,又抽身而退,写着论文,筹谋着怎么往上爬,她见过真实的权力和权力带来的自由,那时的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塔顶的位置。

    却终此一生未能实现。

    阿呆却像只没离窝的小动物,毛长齐了,翅膀也可以飞了,甚至可能体型都比亲辈大了,却要趴在窝里,张着嘴巴叫妈妈。

    “长不大的弱智。”她点着阿呆的脑门,半是吓唬半是认真还有些绝望地说,“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被别人害死?”

    这话说完她就捅了火山口,把足以造成暗色岩事件的火山疏通了。

    阿呆登时跳了起来,连蹦带跳还闹,呜呜涛涛还骂。

    “啊对,你一直就是这种人。”阿德莱德一时间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是我贱。”

    她气的推开伊莲恩,“让开。”

    冲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伊莲恩追上了,“你的莉塔呢?”

    “我就是小偷小摸跟踪狂。”阿德莱德扭过头去,“妈妈你看我是不是很喜欢你,我满足你变态、恶心、恶毒、过分的揣测,我就是跟踪你了,你把我怎么样?”

    “饿不饿?要不要吃寿喜锅?”伊莲恩认错道歉,只不过她的道歉不是对不起,而是和每个妈妈一样——“小孩,过来吃饭”。

    “不想吃!”她说,“有沙门氏菌,我不吃细菌。”

    可她的肚子背叛了她。

    她的肠胃宛如巴甫洛夫的狗,特别应景的咕了一声。

    但她的大脑一定要硬气,“我要回家。”

    伊莲恩拽着她胳膊使劲儿把她往回拉扯。

    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好像小时候那样靠蹬腿摆脱伊莲恩的束缚。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阿德莱德才会恨自己不是金腰带的参赛选手,她体重轻,力气小,还没学过格斗,更不怎么喜欢打猎这种户外运动,因此她如同一只小斑鸠,被红隼轻轻松松的拖走,攮搡进车里。

    几节剑道课上下来她没有任何改进。

    “可是我饿了呢。”伊莲恩把车窗放下来。

    “哼。”阿德莱德把脑袋转到一边。

    “你等着。”她说,“我先去起诉我的剑道老师。下次我要当个打妈妈的小孩。”

    “剑道老师。”伊莲恩叹息,“呆啊,妈妈可以教你的。”

    “不要。”阿德莱德斩钉截铁地说,“打死我我也不会要你来教我打架。”

    伊莲恩带她去吃了寿喜锅,是关西式的,需要先煎肉才能放汤底。

    “我来吧。”伊莲恩把侍者支出去。

    “你不会觉得商厦里的食物不安全吗?”阿德莱德讽刺道,“像你这种被迫害妄想,居然也会出来吃饭。”

    “你错了,商厦里的食物是最安全的。”伊莲恩把黄油融化,“因为大部分人都认为我不会订外卖,也不会出来吃饭。就算知道我可能出来吃饭,也不知道我今天会去哪里。”

    “如果是我,我会往菜里吐口水。”阿德莱德冲伊莲恩狡猾的笑。

    洁癖患者果然筷子一顿,叫秘书拿了瓶矿泉水进来,倒在碗里,把菜和牛肉过了遍水。

    目睹这一切的阿德莱德简直想翻白眼。

    “我觉得他们不会那么幼稚吧。”她双手抱胸。

    “我只是为了捧一下场。”伊莲恩永远都有道理。

    “你这么介意别人口水的话,可以从家做起,比如分盘。”阿德莱德阴阳怪气地说,“但你为了少洗几个盘子,可以把锅端上来。”

    “你拿学位的论文发了吗?”伊莲恩迅速转移话题。

    不过这话题正中红心。

    阿德莱德一下子沮丧起来,“在投了,再投了。”

    “你快毕业了。”伊莲恩一下子直起腰来了,“别人家的小孩直博,都四年博士毕业,时间很紧的。”

    “带我的PI要出站,很忙的。”阿德莱德狡辩,“她要忙她的事情,这段时间都顾不上管我,但我又需要她的帮忙。”

    “你要不要给她送点小礼物?”伊莲恩中式思维一下子就上来了。

    有时阿德莱德怀疑坊间传闻“勃老散尽家产,李某精准送礼”是真的,因为不管弗莱娅怎么努力的去调整其他地方的人事安排,可是效果总是很差,换人前保证的都特别好,上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比如纽约和洛杉矶,她现在仍然可以在城里随便一家杂货铺里买到那里的舶来品,倾销依旧。

    “除了送东西以外,你还会什么?”阿德莱德摇头。“这里不是那里。”

    “人的劣根性都一样。”伊莲恩笑眯眯的。“想帮你的,自然顺水推舟,不想帮你的,也不会收,你就知道该换个人寻求帮助了。”

    “总结下来一言蔽之,还是送礼。”阿德莱德接过盘子,“不要。我这次投出去一定能中,送她礼物后我和她的关系就会变得很怪,她会看不起我。”

    “哪有那么多的看得起和看不起。”伊莲恩把菜都下了进去。

    “你要做手术吗?”阿德莱德问。

    这次换她转移话题。

    “不要。”伊莲恩回答的挺干脆,如果她给出的理由是“恶性可能很小,没必要”或“我不会因为医院换了台新仪器就去接受一个蛮大的手术”阿德莱德都能理解。

    但母亲一言难尽的地方在于她的回答是:“也许这是命中注定的终焉。”

    “不要跟我说这种话!”阿德莱德终于耐不住自己的愤怒。

    对上伊莲恩的时候她总有种无力感。

    母亲会说奇怪的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观,同时又能轻易控制话题的节奏和走向。

    她用轻飘飘的一句,“阿呆要学会长大啊”作为话题转折点,进入到“现实就是很残酷的,不会按照你的想法来”,从现实作为切入点,扯回到了一个神奇的人物“你怎么会喜欢她啊”。

    这个人……不是丽贝卡,而是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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