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百老汇再无佳人 >第 256 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
    人都有无数个侧面。

    很多时候陈冷翡都觉得应酬宴会暴露了人类的荒谬。

    这里的男男女女,认识或不认识的,都带着腼腆又恭敬地笑容,说这些或真或假的话,像蝴蝶一样,在厚重装潢的厅堂里穿梭,成为浮世绘的一部分。

    她穿着从斑斑衣柜里掏出来的黑色纱裙,带着非常老气的黑珍珠项链,举着一杯喝都没喝过一口的白葡萄汁,假装这是散尽气泡的香槟,站在落地花瓶的一侧,充当另一个摆件。

    这种宴会的餐点乏味可陈,唯一可圈可点的是酒水,但好不容易斑斑说她可以喝“一丢丢”,李半月却禁止她喝酒。

    和每次一样,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是在提到她的时候露出温和的笑。

    这样的场合不会谈论任何正经事,只是无穷无尽的寒暄和闲聊。

    到最后就连十里洋场常客郑陌陌都颓废疲倦的躲在李半月背后,没有正形的躺着,举着非办公用的手机,在休憩。

    唯一会吃餐点的还是虞司颜。

    她很喜欢入口硬一些的白面包和凉掉的寿司,一边说最近牙痛,一边嚼着面包边。

    郑陌陌和她一直不对盘,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攻击她的机会,“豆豆,一般这种宴会里饭是绝对不能吃的。”

    但虞司颜总能恰到好处的反击,“难道是去年的饭今年又重复利用了吗?完了,我不会吃了馊掉的寿司吧,”她端走了火腿卷蜜瓜,“还是食物模型?”她啃着蜜瓜,“这么抠门?”

    “馊没馊你都吃了。”郑陌陌订的餐点,“你用屁股想,都知道把去年的饭保存到今年花的功夫比重新叫食堂做一批更麻烦。”

    “我的屁股不会思考,还是你的屁股厉害些。”虞司颜抓住了话柄。

    “你们两个凑到一起的时候,”斑斑哀怨的感叹,“就总是这种话题。”

    虞司颜变本加厉了,旧事重提,“说起来这种话题,我很好奇,你和男孩子在一起的时候,你的那种尽兴方式,难道不会弄一手吗?”

    郑陌陌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说呀。”豆豆为了回敬前几天的人类自带搅拌机事件,抓着她不放,“真的一点尴尬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好恶心啊。”李半月到底不食人间烟火,和支起耳朵老斑斑及陈猫猫小朋友形成鲜明对比。

    她发现,哪怕这个话题每年都会聊上一轮,忠实的听众老斑斑仍然两眼亮晶晶,发出“哎哟”的捧场声音。

    “我可以结束之后再带他们去吃饭,而不是开始前就和他们出去吃饭。”郑陌陌不得不干巴巴的解释。

    “看来还是有风险。”豆豆面不改色继续吃,丝毫不为所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小雪是同行。”郑陌陌无话可说。

    “说点别的。”李半月岔开话题。“不要每年都讨论一次这个。”

    这样一轮轮的无聊闲话一直唠到了午夜,还打了几圈牌,这场局才散。

    回到卧室后陈冷翡才得到些自己的时间。

    她把门关起来,拉开抽屉,本来想找新的洗发水,但无意中翻到了玛戈送她的羽毛。

    她抚摸着白羽,无声的在床边坐下,捧着那根轻飘飘、几无重量的礼物发了会儿呆,最后站起来,用剪刀修剪了些许,把它变成羽毛笔,和文具收藏在一起。

    这一晚太累,导致她睡下去就梦魇,又累又困,睁不开眼睛,却又嗓子难受,想挣扎起来,可身体完全动不了。

    这时斑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怎么啦猫猫。”

    “我想醒过来,但是醒不过来。”她说。

    斑斑伸出手碰碰她的脸颊,“没关系,那就先睡会儿,慢慢醒。”

    这时她突然惊醒。

    “猫猫,你饿不饿?”斑斑正好在此刻推开她卧室的门,带进来客厅的光。

    “妈妈。”她叫住斑斑。

    “哎。”斑斑应了声。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她问,“我或许有一个喜欢的人,和她有点相似,因为一些事情,我过激了。”

    “嗯……”斑斑沉默片刻,说,“没关系,你长大了,该有喜欢的人呀,我也恋爱过。”她回眸,“千万性格别像她。”

    “或许已经结束了。”她缩在被子里。“像不像都不重要了。”

    斑斑走回来,钻进她的被子,伸出手臂,说,“没关系的,也许你会碰到你的爱人,也许碰不到,但人的一生很长很长,有很多事情要忙,有没有那个人并不重要,你要学会享受生活,不要学我,唉,妈妈抱抱猫猫,小可怜。”

    她挨着斑斑的肩,低低的嗯了声。

    #

    培根和午餐肉在平底锅里滋滋作响,细小的油珠浮现在肉的表面,边缘有些焦,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鸡蛋磕在锅沿,蛋液滑到碗里。

    希尔维亚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美滋滋的从冰箱里铲出来冰块,用牛奶和现磨咖啡调配了杯早餐拿铁。

    里奥妮给她找的这份新工作还不错,和老雇主相比,不仅开了更高的工资,而且她被安排担任了部门主任。

    现在是早上八点半,工作日,有三台手术,但她还能悠闲地在家里准备早饭,她迟到的话,主治医生会自觉地下去先把工作干起来,她只需要在十点半的时候出现在手术室,视察一下成果,满意地说关腔即可——看在里奥妮的份上,她干多干少都不会被炒鱿鱼,只是她作为一位有操守的心脏外科医生,她还是承担了三分之二的工作量。

    因为这家医院给的工资太多了。

    准备早饭时她终于认可了克洛伊把小孩生下来的决定,养了里奥妮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

    她把酱油淋在煎蛋上,铲走午餐肉和培根,捧着咖啡在落地窗旁边坐下,望着外边纷飞的雪,心满意足的咬了口芝士吐司,同时欣赏里奥妮的焦头烂额。

    里奥妮和她差不多时间起床,还发生了浴室争夺的纠纷——因为主卧的花洒坏掉了。

    她们通过猜拳来决定谁先冲澡,五局三胜,她可耻的输了。

    但赢家里奥妮这个点还没能成功出发去单位。

    此刻她一只腿在裤筒里,另一只腿在外边,衬衫穿了但是没系扣子,左手拎着裤筒和裤腰,右手拿着电话,在冲手机嘶吼。

    由于克洛伊和英诺森总起摩擦,里奥妮不得不单独置办了间市区的公寓金屋藏娇,但她回家住,起初还是一个讲究的上层社会淑女,现在迅速被克洛伊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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